吕布环视帐内众将,高声喝道:“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全军听令!明日拂晓,速速突袭小沛!我们要趁燕王反应不过来,一举拿下小沛!”
众将闻言,齐声应诺,声震云霄。
然而,陈宫却并未随之附和。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奉孝且慢......我们需得看看曹操的部队走到哪里了。一定要等到曹操的主力来到徐州附近,我们再突袭小沛。不然的话,燕王的主力部队,随时可以支援小沛。”
吕布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摆了摆手,说道:“公台,我有赤兔马,方天戟,何惧燕王主力?再说了,谁知道曹操的主力什么时候到?我们岂不是要错失良机?
陈宫摇了摇头,叹息道:“温侯啊......战争并非儿戏。我们虽然兵力占优,但小沛城坚墙厚,张飞又非等闲之辈。若是我们贸然进攻,一旦陷入苦战,燕王主力回援,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吕布闻言,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虽然急切想要取得胜利,但也知道陈宫的话不无道理。
吕布无奈,瞪视了陈宫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本是个性情中人,行动多凭一腔热血,此刻被陈宫的谨慎束缚,心中自是不快。
但吕布也非愚昧之人,他知晓陈宫的智谋,更明白战争的残酷。
于是,吕布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沉声说道:“好吧,就依你之计。但若是错失良机,我唯你是问!”
陈宫微微一笑,心知吕布已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便拱手道:“温侯放心......时机一到,我们必能一举拿下小沛。”
此时此刻,小沛城笼罩在潮湿的雾气里。
城楼角檐垂下的铜铃随风轻响,却被城守府内鼎沸的人声吞没。
正堂十二扇雕花木门大敞!
浓烈的酒气裹着烤羊油脂香扑面而来,二十余盏青铜雁足灯在穿堂风中摇晃,将人影拉得鬼魅般细长。
此刻,张飞正坐在大堂中央,面前堆满了空酒坛。
张飞箕踞主座,玄铁重甲早已卸在廊下!
此刻的张翼德只着素色单衣,粗壮臂膀撑在案几上。
灯影里那张黑脸泛着油光,赤红眼珠似要迸出眼眶,钢针般的虬髯随着咀嚼不断颤动。
面前三只油亮烤羊腿被张飞撕扯得支离破碎,琥珀色酒浆顺着嘴角流到衣襟,在丝绸上晕开暗红痕迹。
";都他娘给老子满上!";张飞突然暴喝,酒碗重重砸在案上。
近侍慌忙捧坛斟酒,陶坛边沿结着白霜的酒液汩汩倾泻,溅湿了案上竹简。
众将偷眼望去,那卷摊开的军令帛书上";禁酒令";三个朱砂大字,正在酒水中模糊。
张飞大声呼喝着,与部将们畅饮。
“来!再喝!今日不醉不归!我看谁喝酒不实在!”
张飞大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堂中回荡。
一旁的部将们纷纷附和,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张飞虽然豪爽,但脾气却也是极为暴躁。
右首偏将赵奎刚咽下半口羊肉,冷不防被点名:";赵老三!你碗底养鱼呢?";
话音未落,青铜酒樽挟着劲风擦耳飞过,在身后漆柱撞得粉碎。
赵奎慌忙捧碗仰颈,酒液顺着青筋暴起的脖颈淌进皮甲,冰得他浑身发颤。
";这才像话!";张飞拍案大笑,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张飞正喝得兴起,忽见一名校尉陈平畏畏缩缩地站起身来!
陈平小心翼翼地说道:“张将军......燕王有令,军中不得饮酒。军令如山,小人实在不敢喝......而且,小人也不会喝酒,小人.......还是不喝了吧........”
这个校尉吓得瑟瑟发抖,缩着肩膀往后挪,张飞登时豹眼圆睁:";那穿绿袍的龟孙!给爷爷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