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秋风呜咽,新降的秦卒正在磨斧头。
过了一段时间又打了一仗,这一仗是刘季一伙人追着杨熊打的。
曲遇的麦子熟透了,金浪里翻着血沫。刘邦拄着赤霄剑立在战车上,左腿箭疮用麻布裹了三层,腐肉味引来绿头苍蝇绕膝打转。他眯眼望着秦军龟甲阵——杨熊的残部像只铁壳王八,缩在麦田与河滩之间。
"樊哙!"刘邦突然踹翻车轼,"看见阵前那杆黑缨大旗没?"
"隔着三里都闻见膻味!"樊哙舔了舔矛尖的锈迹,"杨熊这厮吃羊肉不撒盐..."
"半刻钟内,把那旗插到老子车前!"刘邦甩出酒囊砸他脸上,"做不到,滚回沛县卖狗肉!"
樊哙的赤膊在烈日下泛着油光。他反手将酒泼在矛杆,突然像头嗅到血腥的豺狗般窜出。八百轻骑紧随其后,马蹄踏碎满地麦穗,扬起金红相间的尘暴。
杨熊在战车上冷笑:"又是这屠夫..."话音未落,樊哙已连人带马撞进前阵。青铜殳横扫他腰腹,却被他单手抓住殳柄,借力腾空跃起——
"下马!"樊哙暴喝如雷,竟将秦将连人带甲拽落战车。马蹄踏碎胸骨时,他长矛已刺穿掌旗官咽喉,黑缨大旗应声而倒。
龟甲阵霎时裂开豁口。刘邦猛地捶响战鼓,曹参的斧兵如楔子般钉入缺口。
周勃在右翼嘶吼:"弩手抬高三指!"
两千张踏张弩齐射,箭雨越过楚军头顶,将试图合围的秦军后排钉成刺猬。
杨熊的白马中箭惊蹶,将他甩进麦田。御史大夫的轺车赶来接应,却被樊哙掷矛贯穿车轮。
"狗官留头!"樊哙徒步狂追,短戟掷出旋如满月,削飞御史发冠。那文官瘫软在地,裆下漫出黄渍:"壮士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