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刘季回营,帐外红衣兵还在收拾捡来的粮帛,他咬着大枣,吐了颗枣核,低声说:“他妈的,乱世翻天,项梁一死,项羽再猛也得喘口气,老子得合计合计。”
他扭头喊:“去,把沛县那帮老兄弟叫来,开个会!”
亲兵点头,跑去传令,不一会儿,沛县的老兄弟陆续钻进帐,曹参、樊哙、周勃、夏侯婴几个粗汉挤进来,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儿,红衣皱得像腌菜。
血腥味儿混着炭烟钻鼻。他嚼着大枣,眼神一顿,看这帮老兄弟,哪还是当年沛县那群扛锄头的泥腿子?厮杀一场场下来,从死人堆里爬出,铁与血与火淬了他们,模样气质都变了样。
曹参靠着刀,脸瘦得棱角硬,眉间多了条刀疤,眼底沉得像井,以前那股子憨劲没了,话少眼神狠,像头咬过血的狼。
樊哙啃着干肉,肩宽得像堵墙,手背青筋鼓,脸膛黑红,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咧嘴笑时牙缝带血,当年那屠狗的莽汉,如今杀气扑鼻。
周勃低头不吭声,眼窝深了,胡子乱得像草,红衣袖口烧焦卷边,眼神冷得像冰,手指关节粗得像打铁锤,沉默里透着股硬。
夏侯婴坐边上,瘦高个佝了点,脸皮绷紧,眼角皱纹深,红衣破口露着烧伤疤,手握刀柄,指甲缝全是黑血,像是从火里捞出来的铁。
萧何坐得靠后,瘦脸蜡黄,眼窝深陷,红衣没他们破,可袖口染血,手指捏着竹简,关节白得像骨,以前那书生模样,如今眼神沉稳带煞,嘴角干裂,透着股战火磨出的韧。
刘季吐了颗枣核,低声嘀咕:“他妈的,这帮老兄弟,三川定陶杀过来,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铁血火淬了一遭,变了……”他心里一沉,有点感慨,当年沛县砍县令那会儿,这帮人还是泥腿子,扛着锄头喊着跟着他干,如今刀口舔血,眼里都带煞,气质硬得像石头。可他转念一想,低声说:“他妈的,老子才是变最多的那一个。”
他瞥了眼自己,红衣皱巴,血迹干成黑块,手背满是刀痕,指甲缝里血泥混着,脸瘦得颧骨高,眼神深得像夜,以前沛县那泼皮,偷鸡摸狗笑眯眯,如今杀过人,踩过血,火里趟过,铁里淬过,骨子里透着股狠。他低声嘀咕:“他妈的,乱世逼人,老子从泥腿子杀成这样,兄弟们变了,老子变得更多……”
感慨没停,他眯眼看着帐外,低声说:“这破天下,风云翻天,谁不变谁死。”
刘季咬了口大枣,低声说:“告诉你们个事,定陶打完了,项梁那老东西死了,章邯八万黑甲砸碎了他,但是没拿咱们这点残兵当回事,往北去赵国抢军功,现在楚地空了。”
帐内一静,曹参刀一顿,瞪眼:“他妈的,项梁死了?”
樊哙嘴边干肉掉地,吼:“那老家伙不是牛逼哄哄的吗?咋死的?”
周勃低声:“章邯吧?秦军黑甲是硬骨头,项梁狂过头了。”
夏侯婴皱眉:“项梁一死,项羽咋办?”
萧何捏竹简,眼神一沉,没吭声。
帐内炸了,曹参骂:“他妈的,项梁骄得像皇帝,死了活该!”
樊哙喊:“项羽那小子猛,咱们红衣兵咋跟?楚地空了,抢不抢?”
周勃低声:“项羽还在,楚地没那么空。”
夏侯婴点头:“对,章邯跑赵国,项羽得喘,咱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