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了铸剑师后,刘季的队伍继续赶路。
大雨猝然而至,几乎是倾盆而下,沉闷的乌云在天际低垂,仿佛整个天地都被笼罩在一片灰暗的幕布之下。泥土的气息、湿漉漉的空气和不断拍打在地面的雨点一起交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仿佛连人心中的压抑都被这场雨淋湿了。
队伍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衣服被雨水浸湿,鞋底粘上了泥泞,许多人开始在临时搭起的避雨处聚集,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在偷偷低声商量着什么,甚至还有几个人道:“这大雨一耽搁,恐怕再不走就会错过了机会。”
刘季站在队伍一侧,凝视着远方。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沾湿了他的肩膀和衣袖。他并未避开,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观察着队伍中人们的变化。渐渐地,有几个男人开始低声咒骂,大概是在沮丧中爆发出来的无奈情绪——他们原本就处于对征徭役的不满,现在又遇上了这场大雨,心中的反抗情绪愈加激烈。
就在刘季观察的时候,他看到几个人悄悄地往外走,试图趁机溜走。这些人动作迅速,显然并不想被人察觉,可惜他们低估了刘季对队伍的掌控,也忽视了他对人心的洞察。
樊哙站在一旁,似乎也注意到这些人的举动,沉声问道:“哥,咱们追这些人吗?”
刘季微微侧头,眼神平静,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追吗?不值得。”他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湿气沉甸甸的空气,缓缓说道,“这些人,心中没有家人,只有自己。他们不是为了家族去服徭役,也不是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他们只是为了逃避,去寻求一个空洞的自由。这样的亡命徒,留在队伍中,不会成为我们的帮手,反而只会是拖累。”
樊哙听了刘季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他明白刘季的意思,那些选择逃跑的人注定会背叛,背离家族和责任,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这些人改变。而刘季不想让队伍里有这种思想松动、不稳定的元素。他宁可选择让这些人离开,也不想在这场大雨后,留下不忠诚的心。
“明白了。”樊哙低声应道,不再多问。
刘季的眼神依然平静,却也隐隐带着一股冷意,望着那些逃跑的人渐渐消失在雨幕中。他心里清楚,这些逃亡者注定不能成为他真正的伙伴,追逐他们并无意义。毕竟,他们已经选择了放弃责任,选择了自私的逃避,而刘季并不需要这种人的忠诚。
周围的队伍仍在低声讨论,很多人开始因这场雨和刘季的无动于衷而动摇。那些不想再继续前行的人,已经在雨中找到了逃脱的机会,而更多的人则在雨中摸索着自己的决定。他们是否能挺过这次的考验,是否会在即将到来的更大挑战面前展现出真正的决心,刘季知道,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他站在那里,安静如初,冷风与雨水让他显得更加坚定,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勃轻轻挪步走到刘季身边,看到他依然目光冷冽地注视着远方的雨幕,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哥,那天,为什么要追那个带刀的?明明他只是想逃走,我们追他做什么?”
刘季又露出了一个不那么靠谱的笑容,道:“直觉,感觉那小子身上有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