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柯南的鞋底碾过走廊地毯,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探测仪的蓝光从少年的指缝中漏出,在昏暗的墙面上投下一道颤抖的光斑。
他停在1号别墅角落的储物间前,镜片被探测仪的光映得惨白。
“新一!”
阿笠博士的呼喊从身后传来,带着喘息的尾音。
“注意...注意安全。”
“放心吧,博士。”
工藤柯南没回头。
他盯着走廊尽头紧锁的橡木门,指尖无意识摩挲口袋里的麻醉手表。
门缝渗出潮湿的霉味,铁锈斑驳的门栓上挂着一截断裂的鱼线。
有人不久前撬过这把锁。
不过,门锁是锁好的。
这一点,是由毛利小五郎亲自检查过。
阿笠博士的胖脸在阴影中僵住。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匆匆离去。
走廊重归死寂。
工藤柯南收回目光,转过身,走向反方向的楼梯。
少年的脚步声刻意放得轻缓。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储物间旁的纸箱堆后突然探出两颗脑袋。
“吓、吓死我了……”
元太一屁股坐在地上,衣服后背被冷汗浸透。
“柯南那个家伙刚才的眼神……简直像要吃人!”
“他是不是想吃鳗鱼饭了?”
“不会把我们当成鳗鱼了吧?”
元太的幼稚问题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得到埋怨的回答。
步美蜷缩在纸箱缝隙间,指甲掐进掌心。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混着元太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步美,我们还要跟吗?”
元太又咽了口唾沫,“还是说,我们先去找阿笠博士......”
步美还是没回答。
她盯着工藤柯南消失的方向,耳边回荡着阿笠博士那声模糊的“新一”。
那个名字像一根刺扎进小姑娘的大脑。
和元太不一样。
她听得很清楚。
但是.......
帝丹大学名侦探工藤新一,失踪近整整一年后,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被提起?
“元太。”
她突然抓住旁边人的袖子。
“你记不记得小兰姐姐说过……那个新一哥哥的事情?”
元太茫然摇头。
“工藤新一?”
“好像是那个大学生侦探吧。”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他还想和步美讨论。
步美却已猫着腰钻出纸箱堆。
她贴着墙根挪动,湿漉漉的刘海黏在额前,视线却死死锁住楼梯口的阴影。
“等等我啦,步美!”
元太慌忙跟上,圆滚滚的身躯撞翻一个空纸箱。
“哐当——”
巨响在走廊炸开。
步美浑身僵住。
楼上传来的脚步声骤然停顿。
可下一秒。
“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
随之响起的,是少年暗骂一句不好。
......
三分钟前。
二楼起居室的吊灯摇晃着,将妃英理的影子投在褪色的墙纸上。
她缩在沙发角落,指尖反复摩挲婚戒内侧的刻痕。
“喝点热茶。”
毛利小五郎将马克杯推到她面前,杯沿还沾着速溶咖啡的褐色残渣。
“新出医生...那小子包扎技术不错,子弹取得很干净。”
妃英理没接。
她盯着丈夫卷起的西装袖口,那里露出一截新鲜的擦伤:“你刚才赶回来时……是不是撞到了?”
毛利小五郎抓乱头发,干笑两声:“就蹭了下护栏……”
“嗯。”
妃英理微微点头,一脸疲惫。
现在的她,不是法庭上的律师女王,而是一位平凡的母亲。
面对小兰受伤,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不是医生。
还好有新出智明在。
此刻,就连毛利小五郎在言语中,都对新出智明改变了不少。
礼貌是对陌生人的。
唯有亲近的人,才会不在意一些东西。
比如从称呼开始。
“不用担心。”
“我来之前查过这座岛的天气。”
“这里的台风来得很急促,维持的时间却不会很长。”
“想必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边的问题。”
毕竟他们这里是给比较有钱的贵宾准备的别墅区。
“好。”
妃英理将脑袋靠在毛利小五郎胸前。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最近,两人的感情像是回到了年轻时期。
比如昨天晚上。
两人趁着夜色......
事后妃英理还在埋怨小五郎。
怕被人看到。
还好。
昨晚隔壁的苏墨白和宫野志保都没有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