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咬牙切齿地说:“董卓向来桀骜不驯,举止粗鲁。他与那该死的张泛,又是翁婿关系。
给他一些教训,给大将军一个警示,也算是给张泛一点颜色看看,别以为有了点军职,就可以目中无人,得意忘形!”
卢植面不改色,心中却在暗自叫苦,为何偏偏让自己遇到这种事情?
思索片刻后,卢植终是忍不住询问道:“太傅大人,您难道不怕大将军,因此而生气,董仲颖以及那张文骞,因此而内心不满吗?”
袁隗哈哈大笑,“子干,你离开朝廷中枢时间太久了,有些事情,和当年大不相同了。
以前我们若是动董卓,何大将军定会非常生气,甚至可能翻脸。
但现在,本初等人加入了大将军府,那董卓在大将军心中的地位已不如从前。
再加上张泛的突然崛起,让大将军心里颇为不快,也隐隐有了危机感,连带着对那董卓也有了几分不满与戒备。”
袁隗顿了顿,而后轻蔑一笑,不屑的说道:“至于董卓,还有张泛心有不满,那又如何?不过是区区武夫罢了,还能奈本太傅如何?难不成,还能翻天不成?”
卢植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与董卓并不相熟,但是那张文骞却对他有救命之恩,若是帮着袁隗整治董卓,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之徒了?
袁隗见卢植舅舅不曾言语,目光一凝道:“怎么,子干不愿意帮本太傅?”
袁隗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一股冷冰冰的意味。
卢植明白,若不答应,恐怕会立刻遭遇袁隗的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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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先答应下来再说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想到此处,卢植面色平静的回应道:“此事,植定当尽力而为。”
袁隗抚掌大笑道:“好……有了子干这句话,那本太傅就放心了!”
尽管他不愿承认,但卢植也明白,多年的历练与磨难,已然让他学会了妥协。毕竟,他已不再年轻,无法再像往昔那般,直来直往,不计后果了。
“先生……”
站在卢植身后的顾雍,小声提醒道:“董郡守已经报门而入,在帐外候命。”
卢植蓦地回神,低语道:“嗯,让他进来吧。”
顾雍点点头,然后朗声说道:“请董郡守进帐!”
在帐外候命的董卓,闻声走进了中军大帐,虽是脸色铁青,但是却依旧拱手行礼道:“禀报镇西将军,汉阳郡守董仲颖,奉命来到。”
卢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董卓一番,只见其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皮糙肤黑,发浓须密,目光炯炯。
他的双臂粗壮得如同常人的大腿,常年骑马征战使得他的双腿略显罗圈,浑身散发着沙场悍将特有气场。
尽管董卓的外貌,粗犷而凶悍,与传统美男子的形象,大相径庭,相去甚远,但卢植并不认为他桀骜不驯或举止粗鲁。
作为正四品的郡守,董卓的官职并不低于卢植,面对如此无端的羞辱,他依然能够保持周全的礼数,可见其人并非如同袁隗所讲,那般粗鄙不堪。
卢植本想就此作罢,但他的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掠过帐中一位身着华丽盔甲的中年人,心中不禁一沉。
那人姓宗名员,是朝廷指派的副将,但卢植心知肚明,宗员实际上是袁隗的眼线。宗员与袁隗同乡,也是袁家的门生故吏。
卢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宗员,而后转头冷冷的看向董卓,厉声责问道:“董仲颖,你可认罪?”
董卓面色骤变,冷冷的回应道:“卓并不知有何罪过,还请镇西将军明示。”
卢植站起身来,语气更为严峻,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将便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