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坐在一处茶馆靠窗位置的三名文士,却并没有出言嘲讽,反而是颇感兴趣的看着张泛远去的仪仗。
此三人正是荀彧与荀攸叔侄,与郭嘉郭奉孝,他们本来是出来散散心,却没有想到正好看到如此有趣的一幕。
荀彧头戴天青色儒巾,面若冠玉,唇红齿白,恍若浊世佳公子。只见他收回目光,微笑着问道:“公达,你如何看待张镇北?”
头戴鹅黄纶巾,亦是俊美无比的荀攸,闻言扭过头来,笑着回应道:“以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得见,果然是雄姿英发,卓尔不群,当真为翩翩少年郎。
其人年少得意,张扬却不轻狂,受此屈辱,却能隐忍,颇有淮阴侯当年的气度。”
荀彧点点头,又问向另一位郭嘉:“奉孝,文则兄在那张镇北麾下,想必也与你谈及诸多,那你对张镇北,有何评价?”
郭嘉微笑道:“张镇北不过弱冠之年,已然手握雄兵十万,且屡次对外征战,半个月前剿灭俘虏南匈奴于夫罗部两万余骑兵,真乃豪杰也!”
荀彧点点头:“是啊,他已手握十万雄兵,且远在边疆,其对朝野的威胁,不可谓不大。
而那玄巾教发展异常凶猛,那张曼成也是野心勃勃之辈,万一其有异心,怕是本就动荡的时局,就要更加混乱了。”
荀攸点点头说道:“文若,此言甚是。不过,若真有动乱起,正是我等立功建业之时。届时,择选一豪杰,为其出谋划策,也算没有埋没我等。”
荀彧与郭嘉闻言,也是点点头,而后三人各怀心事,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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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驿馆,张泛倒还好,面色平静的来到房间内,开始休憩起来。
但是,典韦却是阴沉着脸。
其实,不仅仅是典韦,所有仪仗的人,都是清一色的阴沉着脸。
“典校尉……”何仪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
典韦头也不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嗯,有什么事情?说!”
见典韦这种态度,何仪也不着恼,轻声说道:“典校尉,洛阳城不比天枢城,此处达官显贵、世家大族,多如牛毛,对于我们这些武夫出身之人,他们向来是不起。
别的不说,何进何大人,贵为皇亲国戚,不也被那些世家大族所轻视?我刚来洛阳城所受到的屈辱,可比这个狠多了。”
典韦吃惊的说道:“他们竟然连何大人都看不起?”
何仪点点头,苦笑着说道:“岂止是看不起,他们还给何大人,取了个“何屠夫”的戏称。”
典韦依旧是阴沉着脸说道:“我等随主公,征战沙场,死命拼搏,为大汉立下不少功勋,他们为何高高在上,看不起我等?”
何仪宽慰道:“典校尉,把心放开一些吧,世道如此,谁也无法改变,你只能去适应。
不过,这也正是我加入玄巾教的原因,早晚有一天,我要在他们头上,狠狠的踹一脚!”
典韦看着心藏怒火的何仪,忽然有些理解何仪了,心里也没那么恼怒了。
他将胳膊搭在何仪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安节,多谢你的宽慰。跟着主公,咱们早晚会压他们一头!”
何仪见典韦改变了态度,称呼他的字,也是笑着回应道:“典校尉所言不差。”
何仪之所以主动与典韦交好,是因为他在张泛麾下的处境颇为尴尬,众人皆轻视他,认为他贪生怕死,背弃旧主、以求荣华,不屑与其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