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凛冽,但李达与李蒙二人却无暇顾及这些。
他们心中充满了紧迫感,只想尽快将此事告知张泛,以求得到妥善解决。
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响亮。
郡守府依旧灯火通明,显然是张泛还不曾休息。
在通禀后,李达与李蒙快步踏入府中,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内,张泛正低头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而锐利。
而戏忠则是在张泛身侧,面前堆积着更多的公文,他需要提前筛查公文,一些不必张泛处理的公文,戏忠则可代为处理,只需张泛批阅即可。
“主公,出事了!”李达未及行礼,便急切地禀报道。
张泛闻言,抬头望向李达,见他神色凝重,心知事情非同小可,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李达将手中的卷宗递给张泛,简要地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张泛接过卷宗,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数万两白银的损失,这可不是小数目。此事万不可懈怠,必须彻查到底。”
张泛沉声道:“可曾到现场查探一番?”
东海糜家可是汉末五大豪商之一,糜家车队在天枢城外遭劫掠,这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好,影响将极为恶劣。
李达指了指李蒙,说道:“县丞李文盛,曾到现场查探一番,具体可由其答疑解惑。”
李蒙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我在现场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那伙劫掠贼人,人数当在五百人左右,行动极为迅速,整个劫掠过程,不超过盏茶时间。”
张泛闻言,眉头紧锁道:“可还有其他可疑之处?”
李蒙苦笑一下,回答道:“那伙贼人,手法极为干净,并未留下其他太多线索。”
不过,李蒙又想了想,补充道:“据报案之人所说,似乎是听见了贼人说的可能是胡族话,不过,事发突然,他疲于逃命,听得并不真切。”
张泛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对李达与李蒙说道:“你二人先回去休息,此事我自会处理。记住,此事关系重大,务必保密,不可泄露给任何人。”
李达与李蒙领命告退,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张泛紧锁眉头,沉声问道:“志才兄,对此事你有何高见?”
“天枢郡四周,敢于藐视天枢军威严,不惧糜家恼怒,不怕事后清算,且能调动如此精锐之师的势力,实属罕见。”
戏忠略作沉吟后回答道:“主公,依我之见,此事与于夫罗脱不了干系。”
张泛点头表示赞同:“我与志才兄的想法不谋而合。”
随即,张泛猛然拍击案牍,神色狠厉地说道:“那该死的于夫罗,屡次行此不义之举,莫非真以为我张泛不敢将其剿灭?!”
“主公息怒,于夫罗此人虽残暴不堪,但其麾下兵马精锐,且善骑射。若贸然行动,怕是不能轻易取胜,反而陷入泥潭之中。”
戏忠见状,连忙劝慰安抚道:“自商周以来,草原异族便屡次骚扰,多有劫掠之事。
尤其自秦汉以来,匈奴多有掠边行径,也曾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多次打击,多次将其驱逐,但最多是分而化之,却未能将其彻底根除。
一旦朝廷力量薄弱,匈奴、东胡等草原异族,就如同野草般,春风吹又生,卷土重来。”
张泛闻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他深知戏忠所言非虚,这就是农耕文明,对游牧民族的劣势所在。
东周时期,齐桓公北伐,山戎被征服,成为燕国臣民。东胡趁机南下进入燕山北麓的西辽河上游,填补了山戎留下的空白。
战国中期,燕国名将秦开大破东胡,占领辽河上游,东胡向北退却,史称“却胡千里”。在此之前不久,赵武灵王大破娄烦、林胡,并进一步占领河套,设置了云中郡,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匈奴部族被驱逐到阴山北麓。
赵国后期着名的大将李牧,长期镇守在这里,与山北的匈奴周旋。秦灭六国后,蒙恬北上镇守河套,又一次大败匈奴。
匈奴被迫继续北迁。从阴山北麓直接往北迁徙,是荒凉的蒙古戈壁,而往东北方向迁徙,就是水草丰茂的锡林郭勒草原。
但是这里已经被东胡占据,往这个方向迁徙的匈奴人,势必要与东胡发生冲突。
冲突的结果是,强大的东胡击败弱小的匈奴,匈奴部族被迫越过蒙古戈壁,北迁到漠北大草原,也就是夹在燕然山和狼居胥山之间的色楞格河流域。
此时的匈奴占据漠北草原,东胡则占据了锡林郭勒、呼伦贝尔市和科尔沁三大草原,还有整个大兴安岭山脉做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