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湿气绕着石壁打转,白纾月靠在粗糙的岩面上,闭目凝神。体内那颗黑乎乎的药丸化作暖流,缓缓淌过断裂的筋脉,像春水润进龟裂的田地,蛇胆撕裂的痛楚一点点退去。她吐出一口浊气,肩头的血口不再火辣辣地烧,心下稍安。
她不清楚独孤行从哪儿弄来这黑玉续命丹。这玩意儿珍稀得很,治内伤堪称一绝,连六境修气士都未必舍得用。可这少年不过一面之交,竟舍得掏出这宝贝救她,还跟个四境武夫拼得头破血流。
脚步声从洞口传来,独孤行走了进来。他瞅了白纾月一眼,低声道:“药炼化得咋样了?要是没啥大碍,我得走了。”
白纾月一愣,眉头微蹙,“你这就走?这么急?我这伤还没好呢,你就打算甩手不管了?”
独孤行蹲下身,捡了根枯枝拨弄火堆,低声道:“我帮不上啥忙,也没义务非得守着你。你不是把药炼化了吗?自个多歇几天就没问题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扭头就往外走,步子干脆得没半点拖泥带水。
白纾月急了,撑着洞壁站了起来,肩头还隐隐作痛,可她顾不上。她咬牙挪了几步,脚下踉跄,硬是抢到洞口前头,张开双臂拦住他,“你敢丢下我走试试!我伤成这样,你拍拍屁股就跑,算啥男人?”
独孤行停下脚,扭头瞧她,嘴角抽了抽,“你还来劲了?我救你一命,药也喂了,背也背了,还得咋样?伺候你一辈子?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去干,能帮你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白纾月气得牙痒痒,瞪着他道:“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妹妹怎么办?你就不能多留两天?等我伤完全好了,你再走也不迟!”
但独孤行不为所动,固执己见,迈步就往外走。
白纾月见他真要走,眼底寒光一闪,脸色骤沉,“独小子,你敢迈出这洞口一步,我让你后悔!”
独孤行脚步一顿,扭头瞧她,也是火气直冒,“你还威胁我了?会我还救你命。”
他气不过,干脆转过身,拳头捏得咯吱响,抬手就朝白纾月挥了过去。拳风呼呼,可刚递出去半尺,他脸色一变,手腕一抖,像是被抽了筋,力道散了大半,软绵绵地砸向白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