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真心与欺骗

刚入冬,就下了一场又密又急的雪,一脚踩下去,雪能到膝盖。

待雪停了,白五才拎着包袱慢悠悠往里赶,呆在家里虽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但总少些红袖添香的暖意。

想起红花巷的哥儿姐儿,白五便有些心猿意马,向家里扯了个去学堂念书的幌子,要了二两银子,拿了两本书便出发了。

风雪大,只官道上才会有牛车。白五也不着急,哼着小曲慢悠悠赶。

走了小半会儿,他忽而想起来袖子里有个水煮蛋,再放就该凉了。

伸手去摸,没摸到。

“真是怪了。哪儿去了。”估摸着掉在半道上了,他家不缺这东西,因此白五只转个身,没打算找。

他扭头,只见二三十步外,一个背着箩筐衣裳破烂的人手里拿了个摔碎了的鸡蛋,正低头打量。

白五好似谁这寒冬腊月还穿的这样破烂,往后走了几步,那人听见声音,抬起脸看他,神色仓惶。

竟然是个哥儿,冻的面色发青,唇都白了。他没见过这号人物。

“你是谁家的?”白五走到跟前打量,凑的很近。小哥儿听见声音,吓得肩膀抖了抖,哆嗦着把都能看见蛋黄的鸡蛋递给他,像是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都摔成这样了,白五自然不会吃,他道:“给你吃吧。”

小哥儿微微抬起头,眼睛瞪的圆圆的,像是不敢置信。白五常年在花街柳巷走动,见过许多漂亮娼妓,眼前这鼻子眼睛都长得好,骨像也好,就是瘦唧唧的,像是一张脸皮贴在骨头上,这才看不出几分美感。

只是白五心里惦记着红花巷的香姐儿,不等小哥儿回话就走了。

小哥儿平白得只水煮蛋,心里喜的跟什么似的,见人走远了,他立马小心翼翼将鸡蛋剥出来,虔诚地咬了一口。

软软的,凉凉的,弹弹的,原来鸡蛋是这个味道。小哥儿很仔细地吃完整颗鸡蛋,连手心也舔了一遍,那个人已经走得没影了,他可真是个好人,小哥儿想。

白五没想到给出去一个摔破的鸡蛋还能得到回报,他瞧着掌心的三颗拇指大小的板栗,有些惊讶。

“你是谁家的?”他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