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她在熟悉不过,是在外祖父家听到的那个女声。
江卿卿顺着视线看过去,迎面走来一女子,打扮的算是在农家眼里顶好的模样。
浑身上下无一块补丁。
只听李惠娘有些为难道:“水水,你都欠了三天的豆腐钱了,再说了,光吃豆腐也不是事啊。”
那被唤作水水的女子撇了撇嘴,娇声道:“惠娘姐,我这不是手头紧嘛,过两天我肯定把钱给你送来。再说了,我就爱吃你家这豆腐,别的家的我还看不上呢。”
李惠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又给她端了一块豆腐。
“水水,你也别怪姐说话难听,春生在家都瘫多久了,如今你这一家全靠你小叔子活着,也不是个事啊。
水水,春生瘫了,你要再这样下去,春生的小叔子也要被你拖累了。”
水水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柳眉倒竖,尖着嗓子说道:“惠娘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男人瘫了,我不照顾他谁照顾?我吃你几块豆腐怎么了,又不是不给你钱。至于我小叔子,他帮衬我们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李惠娘被她这一番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着实有些下不来台。
想那冬至,十几岁的年纪便挑起了一大家子的重担,如今都三十多岁了,却连个媳妇都还没娶上。他整日在外头扛大包,辛辛苦苦一天也才挣那三十文钱。看看他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样子,再看看他浑身上下那破破烂烂的衣服,简直让人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