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意识逐渐消沉。
吃了退烧药,并没有让祁宴感觉好一点,他身上出了很多汗,却感觉十分的冷,头脑昏沉。
那种冷,比他曾经拍戏的时候,在雪地里躺一天还要冷。
浑身的骨头冻得发痛。
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小刀,在他身上凌迟着。
恰似无数个深夜,他在梦境的深渊中沉沦,浓稠似墨的鲜血将他彻底淹没,温热的液体包裹着他的身躯,体内的鲜血仿若决堤的洪流,源源不断地奔涌而出。
随着每一滴鲜血的流逝,他能清晰感受到,生命正一点点离他而去,直至最后一丝生机消散殆尽 。
徒留无尽黑暗。
就这样,彻底解脱。
这种感觉,是要死了吗?
祁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想着如果就这样死了的话,应该也不错。
这一刻,床上天使般精致容颜的男生,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强烈自我放弃的气息。
格夏并没有离开,坐在客厅打开了电视。
屏幕里正在播放祁宴的电影。
他刚出道的时候是十七岁,饰演一部电影的主角,那是一部文艺片,讲述着带着悲剧基调的浪漫青春故事。
他所饰演的白衬衫少年主角,一经播出后,成为无数人心中的白月光,更博得了无数眼泪和好评。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格夏看向卧室。
…
祁宴仿佛坠入了无尽冰窖,彻骨寒意如影随形,就在他被这寒冷折磨得几近麻木,肩头陡然一沉,随即一股毛茸茸的触感传来,暖意也顺着那处缓缓蔓延开来 。
将他笼罩着。
毛毯上带着他熟悉的清香。
一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的世界。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那种从骨髓深处泛起的彻骨寒意,犹如骨子里生出尖锐毛刺、肆意翻搅的剧痛,只不过源于一场小小的发烧。
原来,他没死。
药效彻底起了作用。
伤痛被抚平,祁宴感觉像是被泡在温水里一样,治愈舒服。
就在他要睡过去时,感觉一只略有些冰冷的手放在他的额头,探查体温。
席婉?
原来她没走。
…
祁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过来时,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