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看其他人的反应亦是如此。
太尉、太师、御史大夫都有资格开府治世,各自拥有一套消息渠道,竟然全蒙在鼓里。
这种手段实在太令人惊奇。
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天子拥有一批权限极高,独属于自己的手下。
这批手下运送货物到一地,当地太守都不敢查验,随便胡扯一句就放行了。
其次是三公府都被渗透成了筛子,三公自以为有着自己的小朝廷治世,实际他们接收到的消息,都是皇权筛选过的。
应当是两种情况都有。
这就很恐怖了。
怪不得天子听着各种要求和奏报,一点情绪反应都没有,说不定众臣准备提的内容,前一天就摆在了龙案上。
荀彧默默将这个消息埋藏在内心深处。
他还佩服天子另一点,就是对方居然将如此贵重的雪玉糖,要送到前线与将士们同享。
荀彧想到一个画面。
天寒地冻间,将士们打完仗,回到营帐烧着火炭暖烘烘的,有人受了伤正在被郎中清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有人喝着烧好的酒暖身子,这时候一杯糖水送到他们面前,甜滋滋的味道,会扫去一天的疲倦,举营欢呼,感念洛阳的天子。
糖水虽不多,但传达了一个信号,天子一直在关心他们。
如此谁不在战场上拼死效力?
谁还觉得明日天不亮就要换上冰冷的甲胄出营是折磨?
恍惚间,荀彧怔住了。
他发现一个问题。
潜移默化中,汉军的地位和形象正在不断拔高。
曾经那一句汉民子弟兵,极大的拉近汉军与百姓的关系,双方和睦相处。
汉军足粮足饷了,再加上有监军的约束,没人去抢百姓的东西。
那一句民有折损,长史下狱,别说汉军,汉吏明面上都得对百姓客客气气的。
直到现在,又是在潜移默化中,参军似乎成了百姓极高的荣誉。
司州军征兵时,优中则优,依旧掀起狂潮,报名者不计其数。
而被选中之人,司州军驻扎在河内的大营,会派出兵卒亲自前往集中迎接,每到一村,敲锣打鼓,亭长、里正等夹道欢迎。
如此景象,就连史书中都难以寻觅。
继续下去,谁敢亡其汉?
哪个异族敢深入汉地?
战端一开,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三千万汉民就是三千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