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你且说说,此事……”王衡义话尚未及说完,陈守礼仿若惊弓之鸟。
赶忙抢声道自己绝不反对,那模样好似稍慢片刻,老军户的怒骂便会如汹涌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这事儿我不反对,决然不反对。”
此等反应令二人不禁一愣,往昔陈守礼知晓老军户虽气势汹汹却不敢擅动武力,故而常与他们针锋相对、互骂不休。
“姓王的狗官,我已然看透,连那姓陈的狗官都不敢再使坏,此次定是你在暗中捣鬼,对吧?”老孙头扯着嗓子骂道。
“正巧许久未曾畅快吐口水了,明日又无甚要事,便去姓王的狗官家周遭好好吐上一番。”老张头立马随声附和,骂声不迭。
陈守礼面上那兴奋之色清晰可辨,犹如阴霾中乍现的一缕曙光。他可着实是此事的苦主。
以往每与老军户起了争执,那三千老军户整日无所事事,竟专程赶着牛车马车,大摇大摆地进城来,齐聚他的府门之前。
又是吐痰,又是擤鼻涕,那黏腻的鼻屎随手抠下便涂抹于院墙之上,更为可憎者,竟有人肆意涂抹于他家的柱子与大门之上。
致使他这堂堂太守府,翻新未几年,墙垣之上青苔蔓延,其长度竟超那寻常野草。
更过分的寒冬腊月里,老军户们生生以口水与鼻涕在他府门口铸就一片滑溜溜的冰面。
鼻屎与痰渍布满围墙,每念及此,陈守礼便觉胃中翻涌,几欲作呕。
此等腌臜之物,若不仔细端详,寻常极易疏忽,总不能日日差遣仆从攀爬墙垣、细查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