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纵身一跃隐进漆黑月色、春娘淡淡摆了摆手:
“ 今日风雨楼闭门谢客,等主子过来再行处置 ”
潇卿等人拱手应下、三四个人调头回去关门。
男子摊在地上、张大的嘴巴不停地分泌口水,沾了不少泥土在脸上显得分外狼狈;
南坞轻蔑看他一眼嗤笑开口:
“ 你不厉害吗?不是会跑吗?你跑啊?他奶奶的!”
随后兀自走向男子、掏出攥在手心的药粉、青色的粉末瞧着分外诡异;
南坞用油纸包小心包起来笑着开口道:
“ 到时候叫风月姐姐研究研究这玩意儿的构造,以后咱们逃跑功夫也能更上一层了 ”
芳春好笑不已:
“ 咱们是打不过人家吗?专看中人家跑路的本领?”
南坞撇撇嘴:
“ 现在各方势力云集,总得做两手准备嘛 ~ ~ ~ 这人上次跑了我就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得很 ”
“ 不像幽冥阁似的一阵白烟起来、他这玩意儿一放、离得近的直辣眼睛,这么点儿粉末能起那么大的烟 ”
“ 就是把他用在对付敌人身上也是好用的呀,就是不知道主子留他下来干什么 ”
春娘轻啧一声:
“ 主子自有主子的道理,咱们听命就是了,把人带去暗阁先招呼招呼,省得一会儿主子来了没个眼力见 ”
“ 免得主子还得寻思咱们手脚不利落、办事不行呢 ”
南坞点点头、颇为嫌弃的扛起地上的男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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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京城南市口 ——
时间已经来到亥时中、大街小巷正值人声鼎沸之时;
捋着花白胡须的老大夫在邱安吾的陪同下往大门口走;
邱安吾拱手致谢:
“ 多谢张大夫一直为母亲和安吾奔走操持,安吾感激不尽 ”
张大夫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叹气开口道:
“ 大公子,老朽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当年大姑娘的提携之恩老朽没齿难忘,对您二位自是拳拳相报 ”
“ 可老朽说句不该说的,您此番闹成这样实属不该呀!为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毁了大好前程,老朽看着真是痛心!”
“ 大姑娘身子不好这您是知道的,生了您都是在鬼门关强留下的,您可是大姑娘的唯一指望 ”
“ 如今京城的流言四起,府上二公子代替您的位置青云直上,您叫大姑娘如何自处啊!”
当年正值而立之年的张大夫一直在陈家名下的药房做事;
他医术奇佳且时常为贫苦百姓上门看诊,还只收一半的诊金;
可当时药房管事见不得他这样子、一直多番打压让他不得出头,
随着陈氏渐渐长大了,陈家主母便带着女儿学习经商管账、为日后为当家主母做准备;
彼时的陈家贵女足不出户、冷不丁跟着母亲东奔西走就生了病;
药房里其他人都殷勤的要上去为小姐看诊,届时的主家看中也就飞黄腾达了;
只有张大夫默默做着自己的事、背着药篓子要出门看诊;
陈氏病好后多番留意这人,又得知管事多重用自家不算成气的人阳奉阴违;
多番购买自家人所种植的此等药材、以高价收购中饱私囊,陈氏大怒直接开除了他;
得了这药房的地契后就把张大夫提为了管事,让他按照自己的规矩管着药房;
这么多年来因着张大夫为穷苦人家做的贡献,陈家的名声一向不错。
张大夫也确实是个好的,多年来兢兢业业没有忘恩负义,药房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从无作假。
其实陈家也不在乎谁做管事,赚不赚钱的也不靠这一个药房,但他能带给陈家无数好名声,这可远比赚银子重要;
是以陈氏成婚时这药房作为陪嫁被带到了邱家,多年来邱安吾对张大夫也很是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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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安吾听了这话薄唇紧抿,半晌后叹口气开口道:
“ 张老说的安吾心知肚明,可 ······· 可情之一字总是让人失了神志 ”
“ 安吾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可终究想自私这么一回,虽说现在被父亲赶出邱家,但安吾学的知识是实打实的 ”
“ 再有一年就要秋闱科考,届时再一雪前耻重回邱家、为母亲撑腰就是了 ”
张大夫深深叹气:
“ 大公子,老朽明白您是重情重义之人,可世间万物就没有两全的说法!”
“ 您可知现在邱家没有嫡庶之分了,姑爷是什么性子您跟老朽心知肚明 ”
“ 这世道本就不太平、乱世英雄多的是,您府上二公子多年默默无闻,您可知现在是何光景?”
“ 再者!您忘了陛下勒令您六年内不得科考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