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父,怎么样,张玄通是否逼得黎煊使出了全部实力?”

皇宫禁苑,烛火幽深。

隐君庄羡明一身黄绸衬衣端坐在上书房,脸上犹有几分酒气。

当他以极不自信的语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宰相杨治微微叹了口气,将国玺恭敬的放回到他面前的桌案之上。

庄羡明凝视着这方隐国的至高权柄,脸上的颓唐之色愈浓。

曾几何时,他一日破入元婴境,斩落洙河龙府的龙王而补全皇命,那时他执掌这枚皇玺,感觉隐国的一切尽在掌握。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上一个除夕之夜戛然而止。

谁也没有料到,区区金丹境的黎煊会强到那种程度。

硬顶着他的皇体命格破碎虚空,招来血月妖祖把他的元婴碾成了飞灰。

虽然他在相父杨治的特殊招魂仪式之下活了下来,但元婴陨灭,他的根基受到重创,此生再无望化神境。

而且。

他的所作所为也失了皇命,无力再执掌这方国玺,雄视天下。

他只能把这枚国玺交到相父手中,让他代为行使隐君之权。

看到相父那凝重的神色,庄羡明心中已知晓答案,他又不死心的问道:“那依相父观之,此子能救活陈麟么?”

杨治摇摇头。

庄羡明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听这位相父沉重言道:“他不是能不能救活陈柱国的问题,是已经把他救活了。”

值此国家危亡之际,内忧外患一齐爆发,杨治还是耐着性子,在为隐君分析当前的局势。

“张玄通不明不白的死在我国皇城,景天宗必定兴师问罪。我隐国本来就势弱,如何能与景天宗抗衡?”

他叹了口气:“陛下,当时你得知黎煊将要回归隐国的消息时,便第一时间察觉到大明朝这是要复刻盛唐的故事。”

“因此你也得出一个重要结论,那就是黎煊绝不能死在隐国境内。”

“大明的天骄如此,景天宗的天骄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臣早就跟你说过,景天宗狼子野心,意图染指我隐国的政权,陛下您在行这一招驱狼吞虎之计前,应该慎重考虑的啊。”

庄羡明脸色铁青。

他咬了咬牙,最终无力地说道:“相父你难道忘了,你曾经也是景天宗的天骄门徒?”

杨治脸色一滞,他万没有想到庄羡明会因为他曾经的身份而与之心生怨隙。

可一想到当下的情况,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万般想法,再度拱手进言道:“昨日,老臣刚收到陆将军的急报。”

“万妖窟的大妖王已得知小妖王受辱的消息,正率妖魔大军向我隐境袭来,再有半日便将与我国边境接触。”

“到时候,我们要是不能把完整的小妖王交出去,恐怕免不了一场大战。”

“前有景天宗,后有万妖窟,再加上一个黎煊正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虎视眈眈,我们隐国,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啊。”

杨治的语气诚恳。

隐国,是他一生的心血,他万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