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想了想:“也是,妻儿相继而亡,幼子下落不明,皇上还得装的若无其事,私下查找都得偷偷摸摸的。
还得权衡利弊,唯恐牵一发而动全身,想报仇都得等待时机。”
云昭叹气道:“沐沐好可怜,父亲干嘛要揭穿他,让他当一辈子沈云沐多好。
这累死累活的破皇位,谁愿意坐谁坐。”
“你……”云靖气结,用手指着云昭半天,才低声斥道:“你又胡说,你以为现在的太平日子是凭空而来的吗?
现在的大燕,是无数人流血牺牲换来的,若都像你这么想,汉人早就死绝了。
还自以为对沐沐好。
无君无父之人,与畜生何异?”
云昭眨了眨眼:“父亲是在骂我?
在父亲心里,我是个无君无父的畜生吗?”
云靖本来气的要死,打人的心都有了,可听女儿软软问出这一句,火气莫名其妙的就没了。
云靖愣了愣,软了语气道:“我是被你气糊涂了。
你怜悯弱小,体恤百姓,可谓心怀大义,对君对父都是没得说。
说错话也是因为心疼沐沐。
可你也不想想,皇位若落在无德之人的手中,百姓还能不能有好日子过。
乱世人不如太平犬,百年前的浩劫历历在目,真到了那一天,沐沐又岂能独善其身?”
云昭道:“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还不是父亲说皇上难,皇上苦的原因。”
云靖笑道:“就知道你是随口一说,你若真这么想,父亲真得对你动家法。”
云昭没吱声,其实她就是那么想的,破皇位有什么好的,无数眼睛盯着,一言一行都有人记录,千百年后还被人评头论足。
可她也明白,出身是无法选择的,每个人生下来都要背负自己的使命,真要是隐姓埋名度日,恐怕沐沐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
云靖看她沉默不语,安慰道:“别想太多,我只是说了皇上不易的一面,但好处也是对等的,不然怎会有那么多人争的头破血流。
如果当百姓容易,为什么饿死的都是百姓,打仗先死的也是百姓。”
云昭道:“众生皆苦。”
云靖笑道:“有苦也有甜,全看心境,我觉得,还是甜多一点,尤其是这两个月。”
云昭也笑起来:“父亲的心境真好。”说着站起来:“我先回去了,不打扰父亲了,父亲忙完早点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