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终究不能克复中原么?”
他不甘的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
……
洛阳来的监军卫瓘正在钟会帐中冷笑:“大将军当真信那姜维的话?”案几上摆着三封密信,火漆上还沾着成都宫墙的朱砂。
钟会转动着翡翠扳指,帐外传来姜维清朗的声音:“末将求见。”
当他掀帘而入时,卫瓘注意到这个降将竟穿着蜀汉制式的锁子甲,胸口的麒麟兽吞口缺了半边。
“邓艾昨夜已到绵竹。”
姜维将舆图铺展,指尖点在涪水关:“他必走阴平小道。”
突然抽出腰间断刀划破自己左臂,鲜血浸透舆图上标注的粮道:“末将愿为先锋。”
卫瓘瞳孔骤缩。
他认得这柄刀——二十年前街亭之战,正是这柄刀刺穿了张合的咽喉。
……
成都的冬雨冷得刺骨。
姜维披着蓑衣独坐锦江畔,钓竿悬在浑浊的江水上。
身后传来铁甲摩擦声,钟会的玄色大氅扫过满地枯叶。
“大将军可知这江中有什么?”
姜维突然开口,鱼线在寒风中绷得笔直,“建安二十四年,先帝在此钓起过三尺长的金鳞。”
钟会按住腰间剑柄,看见姜维从鱼篓取出一卷帛书。
展开竟是司马昭亲笔密令:邓艾功高,可除。
鱼竿猛然抖动,姜维手腕翻转间拽起条青鱼:“好大的鱼,可惜吞了不该吞的饵。”
三更的梆子声淹没在暴雨里。
张嶷带着三百死士伏在武库飞檐下,远处未央殿灯火通明。
钟会正在宴请魏军诸将,丝竹声中不时传来杯盏碎裂的脆响。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