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站得双腿发软，抖如筛糠，却仍然一句话也不敢说。

没人敢提醒这位帝王，现在是什么时辰。

翰书院掌院学士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正颤着舌，准备斗胆提醒：“……”

陆云渡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了他身上，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

“你，过来。”

张掌院学士惶恐至极，衰老的身躯扑通一跪：“老臣…恳请皇上恕罪……”

话落，他便直起身，连走带跪地至御前。

陆云渡忽然站起身。

张掌院学士的面前，闪过一抹剑光。

“……！”

他吓得往后一倒，坐在了地上，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完好的四肢，才松了口气。

陆云渡鸦黑的睫毛微垂，唇角的弧度变得愈发怪异。

他将剑一扔，“张卿拿着这剑，刺伤朕。”

群臣面容骇然，大惊失色！

他们正暗自庆幸，方才幸好没有说什么。

若是此时在谈论政事，他们如何地谏争如流亦无所畏惧！

然……

“这这这……”张掌院学士惶恐至极，胸前因为吸着大气而起起伏伏。

可他知道，皇上决不说第二遍。

张掌院学士赶紧爬过去，抖着手拿剑，那剑在他的手上跟装了弹簧似的，又像鱼一样滑溜溜的。

陆云渡伸手点了点，示意他刺一下腹部。

张掌院学士觉得自己可能活不过今天了，可他也不敢忤逆圣意，便干脆眼睛一闭，刺了过去！

“皇上，老臣！失敬！”

也不知刺了多深，陆云渡的金色龙袍上渗出血液，顺着剑缓缓滴落。

滴答——

滴答——

陆云渡唇上的血色渐褪，可他笑意不减，“赏。”

张掌院学士一惊，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连忙跪谢道：“谢主隆恩！”

群臣瞠目结舌。

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会相信今日之景！

陆云渡道：“退朝。”

何公公看着他的伤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吊着嗓道：“皇……皇上不要吓奴才呀！需传太医否？！”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