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农则是一边解开他的手铐,一边说道:“逃跑一次,加刑一年!你有福了!”
张农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那笑容在荀彧眼中格外刺眼。
这造反的话说出来,才加刑一年,是多看不起自己啊?
荀彧正要理论一番,张农说完话就驾着马车向着外面而去。
荀彧他可不在意到底是不是被加刑,既然不杀自己,他一年后是要造反的!
根据之前的判断,这曹昂的大魏撑不了一年。
忽然,荀彧愣住了!
不对啊!
那都是自己之前的臆测!
那时候还没有见到这里!
如今看到洛阳如此强大,大魏真的还撑不了一年么?
他又想起了那张农所说,一个村子都有百万斤粮食,原本他以为是在胡说八道,如今看来,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忽然自己一直挺直的腰弯了下来!
曹魏的军事不用说,三千打十万就已经证明!
他要等的就是曹昂的内政和后勤出现问题,如今看到洛阳是如此的强大!
这些建筑即便是大汉巅峰时候,举全国之力也是完全不可能建造出来的。
这让荀彧感到绝望!
彻底的绝望!
他原本明亮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他知道,大汉完全没了翻盘的希望,什么刘璋刘表刘备孙权,之所以没打他们,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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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不能打,至于为什么不想打,他暂时没想到。
荀彧绝望至极,他此刻只想面向洛阳皇宫而死。
抬头看去,却没分辨出这里是哪儿。
他整了整衣冠,看到场地边上有把守的士卒,就走了过去拱了拱手。
“请问那边是洛阳皇宫方向?老夫有些分不清方向”荀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迷茫。
“皇宫?洛阳没有皇宫啊?你是说县衙是吧?县令道清老师去当丞相了,现在归一位大三的学长代理。”士卒的回答让荀彧更加茫然。
没有皇宫?曹昂住哪儿?
荀彧上前一步“以前的皇宫呢?”
那士卒看到他动作猛的后退两步,抽出了手里的剑。“在往前者,死!”
这时候,一个年纪稍长也就是二十来岁的脸上有刀疤的青年走了进来,拍了拍那士卒的肩膀。
“一个老头而已,不用紧张。”
说完就转身看向了荀彧,张口说道:
“现在没有皇宫了,洛阳大学就是以前的皇宫旧址!就在那边,你们来的时候应该路过,最大的那篇建筑群就是。”
那青年说完还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多谢!”荀彧有气无力地说道,心中的失落愈发沉重。
荀彧转身,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有些尖锐的墙角,对着刚刚那青年说的皇宫位置扑通跪下。
此时的他心中万分悲切。
如今,这实力对比,哪里还有一丝丝的翻盘希望?
他的目光呆滞,望着远方,仿佛大汉历代先帝向他招手。
此时的荀彧只想一头撞死在这里。
“大汉的历代先皇,臣无法匡扶汉室了!”荀彧的声音悲怆而凄凉,仿佛杜鹃啼血,让人闻之心酸。
现场十分安静,都纷纷看着向了这位悲怆的中年人,在那里一丝不苟的行着三拜九叩的大礼。
荀攸想要上去,却被杨修大声拉住:“荀令官历来忠心大汉,已经萌生死志,你阻得了一时,阻得了一世么?”
其他囚徒则是怒目而睁看着杨修。
这是特么的什么意思?荀彧是忠臣,我们都不是呗?
荀攸只想把揍杨修一顿,却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唉!他深深叹口气。
叔父他老人家已经45岁了,活够了,而他荀攸今年才51正值壮年,他可不想跟随而去。
而是恭敬的对着荀攸行跪礼的方向一鞠躬,正想要说点什么,那围观的士卒却是纷纷开口。
“好!跪的真好!这姿势太标准了!”
“厉害啊!原来跪拜还有如此多的花样!”
“嗨!大公子不是说了,大魏人民站起来了,难道没通知到他?”
“可能是吧?他们都在监狱。”
这些士卒的嘴实在是太毒了!
那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荀彧的心。
本来荀彧十分悲愤的心情,让这些人一说,忽然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
那原本汹涌澎湃的悲愤之情,瞬间被这无情的嘲笑所冲淡。
本来想在这里自戕而死的他,忽然感觉没了那种气氛!
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想着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死。此时他已经心如死灰一般!
太史公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他忽然感觉这些人有点太恶心人了,全场只有荀攸在恭送他这个反贼上路,其他囚犯都是漠不关心,士卒们则是在指指点点。
他决定了,回头在只有荀攸的地方去死。
这时候,一声极大的声音打断了荀彧的沉思。
那声音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在空气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荀彧寻声忘去,就看到了一个巨大冒着白烟方形的东西,从远方呼啸而来!
这看起来像是一辆车???
荀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
荀彧刚刚只顾着哀伤,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地上,两条钢铁组成的轨道延伸到了极远之处!
那轨道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两条通往未知世界的神秘通道。
而那冒着黑烟的东西,就是在这铁轨之上行驶着。
这样的铁轨,对面也有两条。
场上一阵阵的骚动!
无不面露惊讶!
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有震惊,有恐惧,有好奇。
荀彧也是如此,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此时,那冒着白烟的车,正在缓缓的进入广场,场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的乖乖!这好像是一辆车!”
“胡扯!你看到前面有东西拉了么?难道自己能走,还能是真是仙术不成?”
“我看我还在做梦啊!嘶哈!好疼!不是做梦!”
“有谁规定了梦里就不会疼么?我有一次做梦,在梦里过了一辈子,我在梦里还做了几十年的皇帝,醒来的时候不还是只过了一晚?”
“你个反贼,居然做梦敢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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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别人的争吵中,荀彧的眼睛则是越来越亮!
那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烛火,越来越炽热,越来越坚定。
是啊!
谁规定梦里就感受不到疼痛了呢?
这明显就不是世上能有的东西,他发现自己陷入了误区了!谁说梦里就感受不到疼痛的?
他之前也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他随着曹操南下,然后曹操回来要称王!
那梦境中的岁月漫长而曲折,仿佛真实经历过一般。
那几年悲欢离合都有,不过醒来后大多忘记了,大多是只记得一些大事!
一夜能猛几年,或许自己也要在这梦里几年了,或许醒来后也是仅仅记得几件事呢!
荀彧确定了自己还在梦中,忽然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癫狂与解脱。
那里有什么洛阳?
哪有什么高楼大厦?
那里有什么不用马拉的车?
都是梦而已!
老夫要把这些见闻都尽量的记下来,等醒了后,着书立说。
或许他根本就不在马车上,或许曹操并没有死。
或许他还在给曹操运送粮草太累了,这段时间包括曹昂造反,包括他的牢狱之灾都是在做梦。
曹操怎么可能忽然死了?曹昂怎么可能打入许都?
十年前洛阳就是一块废地,一片火海,他和曹操来迎奉天子的时候亲眼所见的。
“老夫明白了!
这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