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庄祠堂的飞檐在月光下泛着青灰,檐角铜铃被夜风吹得叮当作响。三道黑影伏在祠堂里的香案之下,屏息注视着庭院里的动静。
“子时三刻了。”大牛压低声音,铁锏在袖中泛起冷光,“那龟孙子怎么还不来?”
二虎的飞刀在指间转了个圈:“柳大哥算的时辰不会错,再等等。”
这柳大从小在大山里长大,打猎逐兽,武艺自然不必说。但他就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本事,就是掐算时辰,从小山里邻居一个老大爷,专门算计时辰,比如外出的人什么时候回来,走丢的鸡鸭鹅狗在哪里能找到,这老人看柳大为人忠厚老实善良实在,就用了三年时间,一点一点传授给了他。
柳大轻抚腰间黑驴皮鞭,掌心的老茧摩擦着浸过狗血的皮料。二十年前,他亲眼看着父亲被土匪追杀至死,临终前将这根皮鞭塞在他怀里:“记住,柳家的血仇要用黑驴鞭来讨。这鞭只打死不打伤,只要打伤对方,必死无疑。还有更重要的,驱邪灭魔,五鬼惧怕。好好保存下去。”
忽然,院墙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一道黑影瞬间融入阴影,屏息凝神。
一个黑布蒙面的身影翻墙而入,月光照在他脚上,竟是一双沾着朱砂的道靴。
“龟蒙道人!”二虎的飞刀几乎要脱手而出,被柳大按住肩头。
江湖上龟蒙派可以说是一个独特存在,他们从鞋子上分辨,能看出地位高低,功夫深浅,认鞋不认人。就像现在的军衔一样,不认识人,也能看出等级功夫。
大牛等三人都是武道之人,自然晓得龟蒙派的规矩。
龟蒙道人贴着墙根移动,形如鬼魅。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钥匙,轻轻把祠堂门打开。他腰间悬着个青铜罗盘,指针疯狂转动。在供桌前驻足片刻,突然又掏出一串黄铜钥匙。
柳大瞳孔骤缩——那钥匙串上的翡翠坠子,分明是万良籍书房的钥匙!
就在龟蒙道人将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供桌后的牌位突然转动,露出暗格。一道黑影如夜枭般扑出,寒光闪过,账本已到了手中。
“不好!”大牛率先一跃而出,铁锏带起风声砸向盗账本的黑影。那黑影身法诡异,竟如游蛇般从他腋下钻过,直奔后窗。
柳大抖手甩出皮鞭,黑驴皮在空中炸开惊雷。盗账本的黑影怪叫一声,肩头衣衫被撕下一片,露出暗红鳞片。
“是杨大姑!”二虎认出那鳞片纹,正是江湖上有名的“赤鳞妖婆”标记。
杨大姑将账本往怀里一塞,足尖轻点供桌,就要破窗而出。突然,一道金光从窗外射来,在她周身凝成光罩。
杨大姑最出名的要数蚤蛊,她是贵州苗人,之前与西院恭同秀姑闹翻,愤然离去。只是最近两年,她又现身江湖,除了用蛊之外,又展示了一些魔法,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
“茅山金光咒!”龟蒙道人脸色剧变,转身就跑。柳大的皮鞭已缠上他脚踝,用力一扯,将他掼倒在地。
祠堂内瞬间刀光剑影。杨大姑在金光中疯狂挣扎,指甲划过光罩发出刺耳声响;龟蒙道人咬破舌尖喷出黑血,化作血雾笼罩自身。
“特娘的,准备了一桌菜,来了两个客人,给我追!”
龟蒙道人也是惊了一批,没想到还有图谋账本的,两个黑影一边打一边逃。这边三人还在追。
大牛道。
“二虎,用柳叶镖封他七窍!”柳大喊着甩出三枚铜钱,在血雾中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二虎的飞刀如电,精准刺入龟蒙道人双目。
“啊!”龟蒙道人惨叫着倒地,罗盘摔成碎片。柳大趁机将皮鞭缠上他脖颈,勒得青筋暴起。
“柳大哥,这边!”大牛的铁锏砸在金光罩上,激起层层涟漪。杨大姑趁机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却被柳大甩出的铜钱打落。
大牛柳大一人对付一个,二虎趁机搜寻账本。
“想死?没那么容易!”大牛踩着龟蒙道人后背,柳大冷眼看着杨大姑在金光中抽搐。祠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十名庄丁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柳大解开杨大姑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鳞纹。“万良籍给你下了赤鳞蛊?”他皱眉道。杨大姑点头,眼角滑落血泪:“他说只要我偷到账本,就放了我女儿......”
祠堂外突然传来密集的火铳声。柳大掀开后窗,只见庄丁们把祠堂包围的严严实实。
柳大押着杨大姑,杨大姑供出,万良籍家里有一条密道通到祠堂。二虎搀扶起受伤的大牛。龟蒙道人突然暴起,指尖射出黑雾。柳大甩出皮鞭缠住他手腕,将他拖进杨大姑指认的地道。
地道尽头是万良籍的密室。柳大进了密室,看见墙角堆着成箱的秘笈。柳大突然在墙角发现了一幅图画,图画中是他生活的场景,还有几个人物,其中有一个很像他父亲的人,还有一个能认出来的,就是眼前的杨大姑。
“当年害死我父亲的,就是你……”柳大声音颤抖,指着被控制的杨大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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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姑跪在地上,鳞片脱落处露出斑驳伤痕:“对不起......我也是为了女儿......我被逼无奈!”
地道突然剧烈震动。柳大抱起账本,带着同伴冲向出口。晨光中,祠堂废墟上升起袅袅青烟。远处传来学堂里的读书声。
“柳大哥,我们......”
“和大少爷交代一下,让东家发落就行!”
恭存也是非常疑惑,杨大姑是万良籍雇的,想毁灭证据,这龟蒙道人是那方势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