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惊恐的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谢九，嘴巴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缝，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他哭是因为他害怕，他……

闭嘴是让他不要说话的意思吧？

是这个意思吧？

但是在谢九的眼眸轻飘飘的扫过来时，他内心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闭嘴什么闭嘴？

闭嘴就代表小命没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害怕，我害怕啊！”

他真的害怕啊！

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啊！

陈松抽抽噎噎的把下乡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一开始他真的没想干，但是在饿了几次后，他妥协了，没有什么事比饿肚子更难受了。

张根宝也是拿捏了他的心理，他知道的！

做这些事情所要承担的后果，他没想过吗？

他真的没想过。

不是不想想，而是他没胆子想，不敢想。

作为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这些大道理，最基本的三观，他懂，但是在温饱面前，他选择了那条不归路。

与其被饿死，他宁愿做个饱死鬼。

不过，在坐在这里的这一刻，回首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他真的得到了温饱了吗？

好像并没有，只是勉强能有口饭吃，并不比别人过的有多好，相反，他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如今……

陈松低垂着头，眼神落在手上的手铐上，心里的滋味说不出的难受。

后悔吗？

他……

谢九看着陈松低垂的头，手指在桌子上用力的敲了一下，直接拉回了他跑走的思绪，浑身一哆嗦，继续交代着他知道的一切。

陆云听着陈松交代的事情，眉头微微皱了皱，头微微靠近谢九那边低语道：“谢同志，我怎么听着这人是个傻子啊？”

这不是纯纯就被人利用了吗？

一点点的粮食就让他出卖他们的国家，出卖他的良心，更出卖他的良知？

谢九冷冷一笑，陈松不是傻，只是让自己成为那个听不见看不见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