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雾气还未散尽,黎殇的菌丝已沿着黑水河岸铺开。
汪彻蹲在河边嚼着草茎,三枚骰子在他指缝间转得发烫:"这老狐狸把考察定在二十八宿交汇处,摆明要借天象生事。"
"所以我们要先破他的星图。"黎殇掌心的菌丝凝成河岸沙盘,忽明忽暗的荧光勾勒出二十八宿方位。
当菌丝游走到危宿对应的河湾时,突然蜷缩成焦黑状——昨夜大祭司埋下的青铜祭器正泛着血光。
使者的马车碾过碎石时,官袍下摆沾着未干的麦浆。
他借着搀扶邻国君主下车的动作,袖中暗藏的磁石精准吸住对方金甲接缝处的铁片。
邻国君主踉跄半步,腰间的龙纹玉珏恰好磕在汪彻提前摆好的玄武岩上。
"此河淤塞处当划归我国!"主战大臣挥剑劈向芦苇丛,剑锋却被菌丝缠成蚕茧。
黎殇指尖轻弹,菌丝裹着昨夜从祭坛挖出的青铜残片浮出水面,上面邻国兵部的暗纹正与河底淤泥里的战船碎片严丝合缝。
邻国君主镶金护甲下的青筋暴起,突然指向对岸峭壁:"那鹰巢分明是贵国哨所!"话音未落,汪彻的骰子惊飞整巢苍鹰,露出岩缝里半截生锈的青铜鼎——鼎耳上邻国皇室的蟠螭纹正在晨光里渗出血珠。
黎殇的菌丝突然刺入河底,拽出三具穿着邻国制式皮甲的尸骸。
当腐尸腰间令牌显出"癸未年造"字样时,使者适时展开泛黄舆图:"巧了,这黑水河癸未年时还在我国境内。"
谈判桌上的茶汤第七次煮沸时,邻国君主终于摔碎了茶盏。
菌丝在他摔盏瞬间结成蛛网,将飞溅的瓷片尽数兜住。
汪彻摸出骰子往桌上一滚,三点朱砂正对星图中危宿方位:"您若现在掀桌,大祭司在河湾埋的七盏人皮灯笼怕是要白费了。"
当菌丝裹着邻国兵部的密令从祭坛废墟飘进窗棂时,主战大臣的剑柄已捏出裂痕。
黎殇将贸易文契推过檀木桌,菌丝在羊皮纸上游走出二十八星宿的纹路:"用三座铁矿换七处河港,对两国星脉都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