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过去——人心幽微，最是难测

太后开始产生怀疑，是在北宫殇继位的第一年。

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帝位，或许是觉得她没了太大的利用价值，北宫殇不再像以往一样装得孝顺恭敬、谨小慎微。

在那年的选秀中，他更是故意坑了她一把。

未被册封为太子之前，北宫殇为了营造自己勤勉的形象，除了太后为他选的正妃，也只有一个侧妃而已。等诸事已定后，太后便做主选秀女入宫。

当时，八王妃的母家也送来了两个女儿，一个是长房的嫡出女儿，一个是旁支里养在乡下的姑娘。金陵周家的用意很明显，两个出身悬殊的姑娘，一个根基不稳的帝王，明眼人都知道该选谁，太后当然也心知肚明。

谁知，这走过场的事儿偏偏就被搞砸了。

北宫殇明言，除了那个旁支姑娘，他谁也不要。

太后不好当着众人驳他的颜面，只好私下规劝，大不了把两个都留下。

可圣帝就像着了魔一样，除了她谁都不要，甚至越过太后，将所有的秀女送回家。

选秀一事由太后一手操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难辞其咎。为了安抚各位重臣和世家，她可是狠狠剥了一层皮。

谁知，北宫殇不仅不感谢，反而以此为由，收回了她手中的权利，让她成了一个被架空的虚架子。

“哪怕他装得再像小绵羊，皮子底下终究是只白眼狼。好好好，哀家真是看走眼了。”

“娘娘……”陪伴了她许久的嬷嬷欲言又止。

“这把是哀家输了，但下一把，谁胜谁负，那可就说不准了。”

确定她说完话后，嬷嬷抓紧机会解释，“娘娘，听说那女子在乡下时，便与陛下相识。老奴认为，定是她狐媚惑主，才害你和陛下离了心。”

太后没说话，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嬷嬷没注意这一点，只是建议，“要不然，老奴找个机会除掉那个贱人？”

闻言，太后怒气更甚。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些不可置信，“你跟了哀家这么多年，使唤人摆脸色是个好手，怎么脑子一点都不长？要是没有男人们胡作非为，女人们怎么会背负这许多骂名？你杀了她算什么，你得处置了那个罪魁祸首才行。”

“娘娘，”虽然宫人已被遣走，但她还是下意识抬头，四处张望周围的情况，“此一时彼一时，您现在说话可得仔细，小心隔墙有耳。”

“仔细？哀家说得是胡话吗？是哀家逼着他杀了自己的母妃，还是哀家逼着他当皇帝？哀家为他费心筹谋，怎么这罪责反倒成了哀家的？隔墙有耳？哀家敢让人听，他敢传出去吗？”

“娘娘息怒。”

“息怒？哀家才是那个吃亏的人，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错误一退再退？”

“先帝还在世时，哀家何曾受过这种罪？”她冷笑，“哼，他以为得了这皇位，哀家就没用了吗？哀家倒要看看，失了哀家的助益，他的江山能坐稳几天。”

她招手，将嬷嬷召到耳边，低声轻语几句。

那嬷嬷只怔愣了片刻，便领命下去。等她退下后，宫殿里只剩下她一人。

太后揉揉眉，语气里全是冷冽，“你不是只喜欢那个女子吗？那哀家就满足你。”

“……所以，从那时起，太后娘娘就设计让人混淆后宫的血脉了？”白屹看着肖柔柔，脸上满是吃到真瓜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