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片刻,杨明觉得冷场不太好,于是开口笑道:“四奶奶有心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知定军叔擅长什么?让您主动开口,倒是我的疏忽了。我本来打算事后找定军叔聊聊,再做安排的,没想到竟让四奶奶误会了。真是抱歉!”
“大王恕罪!老身本不该在这喜庆的时刻扫兴……可一想到定军这孩子从小跟我受的苦,就想起他爹和定海啊!”江明燕听了杨明的话,顿时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挤出一滴眼泪,悲声说道,“当年四房为了苏家,你四爷爷带着老大就上了战场,如今父子俩十多年了,也没有音信……如今新国将立,四房连个当家管事的男人都没有,我也是急着想给定军谋个出路啊!”说完,她颤抖着掩面抽泣,肩膀也跟着假意耸动。待进入情绪后,她继续说道:“不怕大王笑话,你定军叔身上穿的还是当年他大哥走之前的旧衣服!他从懂事起,就在我的监督下日夜苦练武艺,就盼着能像父兄一样为国家尽忠……可如今连个巡城卫的差事都混不上!”接着又是一阵掩面痛哭。
大家静静地看完了她的表演,而杨明也不好说什么。对于这样的人,直接动手显然不合适,除非能杀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否则,像这,就会让人知道什么叫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回到村子里,她肯定会败坏娘子苏清雪的名声,自己也难免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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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杨明淡淡一笑,反问道:“那四奶奶你先说说,我看看相关的地方有没有空缺?”
江明燕一听这话,突然起身,用帕子捂嘴哽咽着,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绕着桌子跑了半圈,扑通一声跪在了杨明的座前。
“谢大王体恤!大王恕罪,如果可以的话,只求大王能让定军去禁军当个统领!这孩子替他爹和哥哥守孝尽忠,若能有此出息,哪怕他爹和哥哥战死沙场,也能含笑九泉了。谢大王成全!”说完,她重重叩首,发髻上不知是何材质的簪子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在场众人皆被江明燕此番举动所震惊,一时无言。
杨明轻轻敲击着酒杯,待江明燕的哭嚎声逐渐平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四奶奶快请起,您这番哭诉,倒让我想起了岳父大人他们当年从军的往事。据我所知,岳父大人离开伏牛村后不久,四奶奶便将主意打到了尚且年幼的娘子身上,可有此事?”
言毕,他突然俯身向前,轻轻拔下了她发髻间略显松动的金簪,把玩于指间,轻笑一声:“这簪子的金丝纹路,啧啧,确是精巧,只是这区区几缕金丝,似乎与这精湛手艺不太相称啊。四奶奶,这匠人是从何处寻得的?改日我也想请他为我娘子们打造些首饰。”
江明燕抬头望向杨明手中的金簪,瞳孔骤缩,“这、这、这是我出嫁时娘亲赠予的嫁妆,这么多年来,我可是舍不得戴,想的是留给以后的媳妇儿,当个传家的物件儿。只因明日便是雪儿的大婚之日,想着要庄重一些,能给雪儿增添些颜面,这才特意取出佩戴。呵、呵呵——”
杨明闻言,语气骤冷,“四奶奶还是收好吧,若非我手快,这簪子刚才若掉在地上,恐怕就摔坏了。至于苏定军的职务,我自有安排,您老人家耐心等待便是。”说话间,随手将簪子递还给她。
江明燕接过簪子,见杨明面色不善,欲言又止,只好起身坐了回去。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暗自思量:“这个无知小儿,等我儿定军混入禁军,找到机会定要取了你的狗命,到那时,老身也要尝尝当娘娘的滋味,哼!”
江明燕心中虽恨意滔天,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得强装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杨明道谢:“多谢大王体恤,老身在此静候大王的好消息。”
杨明轻轻颔首,目光锐利如鹰,显然已看穿了她心中的小九九,却并未点破,只是淡然说道:“四奶奶,你可知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大多时候,还需顺应时势,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江明燕闻言,心中不禁一紧,但仍强作镇定,低眉顺眼地应道:“老身明白,老身定当谨遵大王教诲。”
宴会继续进行,但气氛却因这一插曲而变得微妙起来。江明燕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才能在杨明眼皮底下为儿子苏定军谋取更多的利益,同时又不引起他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