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吐出一口浓烟,其他军官们也纷纷拿出烟来。
所有人都在烟雾中注视着上尉。
伦特施泰特上尉又咽了口唾沫。
“如果运输列车在巴黎市内紧急快速地往返,那么就像司令官先生您判断的那样,很可能是处于一个速度至关重要的情况。”
“所以呢?”
“那么这就与法国参谋部认为巴黎市内的首都防卫司令部急需大量补给的判断相吻合。”
“有道理。”
“但我们已经知道,在哪些战线上会出现短时间内急需大量补给的情况。”
“……!”
沉默。
参谋部陷入了一片沉默。
众人的瞳孔剧烈颤抖,这也难怪,这就如同一直纠缠着他们向巴黎进军的噩梦般的预感。
“……是战壕战。”
“准确地说,这意味着他们打算在巴黎市内展开城市战,并做好了相应准备。”
“难道是想把德军的战壕防线从巴黎外围推到巴黎城外?”
“不是的。”
“嗯?”
满脸疑惑的司令官发出了疑问。
但伦特施泰特上尉的表情愈发严肃。
“战壕战是一种防御性很强的战术。很有可能他们会像运用钳子和砧板战术一样,依靠战壕稳固防守。”
“……什么?”
司令官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椅子被撞得向后翻倒,但他丝毫不在意,脸上僵硬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
“如果有砧板,那是不是也得有钳子?”
“等等,等等。”
第一军司令官皱起了眉头。
疲惫感瞬间袭来,他感到一阵晕眩。
“这有什么奇怪的?”
“洛林,圣女贞德的圣地被夺走,天主教徒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按理说征兵率应该大幅上升,但实际上却和平时一样。”
“……这里的另一边,法国西部有大量天主教信徒居住,不是吗?”
“不止是大量居住,那简直是天主教统治的世界。那些极端信徒甚至下达法国教令进行严厉镇压,他们居然能坐视不管,这本身就很奇怪。”
政教分离。
法国在战前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但天主教徒们在他们的民族英雄、圣女贞德的故乡被夺走后,心中的愤怒该如何宣泄呢?
“那么在法国西部……”
“是的,往小了说可能正在组建军团级别的预备队,往大了说可能是野战军团级别的预备队。”
第一军司令官的脸气得扭曲起来。
伦特施泰特上尉的推断虽然粗糙,但基本的逻辑关系却能自圆其说,也并非无法让人信服。
实际上,美国运输列车的大量补给,也可以简单地认为是为了抵御大进攻的物资。
在场的所有人原本都是这么想的。
“但听了上尉的话,仔细想想,法国军队的兵力支援确实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这确实很奇怪。”
哪怕法国西部只有最小规模的军团级别的支援部队,洛林军也不至于被攻破。
就算被攻破,也应该还能再坚持几周。
但法国西部的支援部队却和平时一样。
和平时一样,并不是说支援人数一直不变,而是说在总动员令下,法国军队的动员人数仍在正常误差范围内。
但在出现异常现象的情况下,仍处于误差范围内,这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
然而,除了这位上尉,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
“人事参谋。”
“是。”
“把这位上尉列入晋升名单,特殊晋升也行。我的参谋部需要这样的人才。”
“是,我会安排的。”
“对于人才,就应该尽快提拔,这是德国军队胜利的选择。”
野战军团级别的预备队。
如果上尉的猜测准确,那就不只是特殊晋升,甚至可能会被调往柏林参谋部,成为核心参谋。
这是第一军司令部非常想留住的人才,为了千金买马骨,不吝啬给予特殊晋升是正确的。
即使他的推断有误,这份思维的灵活性也值得称赞。
“如果真有野战军团级别的预备队,德国第二军就必须把法国第六军往西推,形成防线。否则一旦遭到夹击,德国第一军就会像三明治一样被彻底击溃,德国第二军也可能会被消灭。”
这是相当紧急的情况。
必须立刻向柏林汇报,先确认情况是否属实。
法国西部与前线正好相反,德国海军难以涉足,是一个很难进行侦察的地区。
这是一个极难获取情报的地方。
更何况整个德帕里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天主教信徒聚居地,更加封闭。
“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毕竟就算真有野战军团级别的部队隐藏在那里,也很有可能不被发现,绝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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