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又说:
“地方上镇守中官权力太大,搜刮勒索,令人发指。除了借进贡科名自为敛财外,各种搜刮名目层出不穷。据臣所知,就有拜见银、须知银、图本银、税课司银、出办椿草银、扣除驿传银、马价银、快手月钱银、河夫歇役银,动以数万计。而左右用事之人,也是挖空心思抽分勒索。如果不加以约束,老臣恐怕天下之乱难以止息。”
“此事以后再议。”
正德深知紧要关头不是改变体制的时候。地方大权在谁手里,其实都差不多,换谁主政无关宏旨。李东阳站在他的立场,见不及此也不足责。
朱宁回府,已是掌灯时分,廖鹏早就在他府上恭候。
“前回如果不是朱大人仗义相救,小廖怕要让杨一清玩死了。恰好今天我老叔从河南弄来一些特产,请大人到寒舍小酌,肯不肯赏脸?”
“听说小廖最会享用,想必有好东西吧?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骑马来到廖府,廖府里已准备好酒席,眼前方丈,水陆横陈,极尽奢侈。喝到半夜,两人都醉得一塌糊涂。
廖鹏口齿不清说:
“还有一样好东西,大人见识见识。可先说好了,看了可不许动什么歪主意。”
朱宁也是口齿不清问:
“什么稀罕的玩意儿,让小廖如此珍重呢?”
“准叫你大开眼界。”说着回头吩咐丫环,“叫四面观音出来敬朱大人两杯。”
朱宁心里一动。
“四面观音?是个绝色女子吧?”
他见廖鹏点着头,又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女人嘛,我见的还少吗?还是喝个痛快正经。”
说着又跟廖鹏干了几杯。忽然有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灌得摸不着头脑了吧?跟你说不会喝少喝,就会逞能。”
那声音传进朱宁的耳朵,他只觉得心让人轻轻抚摸一下,整个身子顿时酥了半个,连酒也醒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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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站着一个妙龄女子,竟是平生没有见过这么美貌的,房间也似乎因为她的容颜而忽然亮了许多。
四面观音虽然跟廖鹏说话,眼睛却不住瞟着朱宁,朱宁让她瞟了两眼就僵住了。
廖鹏说:
“这是爷们的事,你少管。敬朱大人两杯,倘若不是他仗义,咱的好日子说不定就要打折扣了。”
四面观音见朱宁气宇轩昂,也觉得身子酥软,在廖鹏身边坐下,便向朱宁敬酒。
朱宁话也不会说了,仰脖子一连喝了三杯,觉不出酒是什么滋味,倒是四面观音的笑容让他觉得百体舒坦。
后来,四面观音捧着酒杯端到他面前,他看着那只凝脂般的小手,忍不住捏了一把。
“天下竟有这般绝色的女子,我朱宁真真开了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