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那公子要娶谁?”

闻蝉起初刺痛得厉害,可看着他沉峻眉目,眼底担忧压抑不住,竟也觉得还好。

漆盘上那个小陶罐打开,里头是乳白的药膏,有一阵极淡的冰凉草药气息。

男人先倒至层叠的纱布上,再敷到她脸上。

“自己摁住。”

闻蝉依言抬手。

交替间,难免手腕肌肤相蹭,沾染上对方的体温。

谢云章更凉一些。

“公子要带我去看脸吗?”

他正松一口气收拾着沾染血渍的纱布,便听面前人发问。

“是,”他已想好说辞,“纳妾纳色,你若连这几分颜色也无,如何入我后院?”

闻蝉身上寝衣单薄,露出月牙似的锁骨,和纤细的颈项。

一低头,颈项弯折,无端现出几分柔弱。

谢云章还当她在难过,就要转身将漆盘上的秽物送出去。

忽然听她问:“那公子要娶谁?”

冰凉的草药敷上,缓解了大半的灼烫刺痛,只是她声调仍旧有气无力。

“我为妾,将来的主母是哪位?那位痴心不改的齐小姐,还是公子另有成算?”

谢云章不是第一次恨她的通透聪颖。

只要对她表露一点关心,一点在意,她就会知道,自己心里还是装着她,装得满满当当。

这种时候说多错多,谢云章头也不回道:“这不是你该僭越关心的事。”

说完托着漆盘,大步踏出屋外。

闻蝉便没有再问了。

为着夜里安心入睡,谢云章又取来绢布条,绕着她脑袋将那纱布绑了按在伤处。

接下来行船的几日,闻蝉也一直缠着。

素色布条越过鼻梁,在脑后打了结,换药时她也自己看过,这药虽冰凉镇痛,却也叫伤口一直没愈合。

还有就是,衣裳虽穿了,腰间白玉带却没能解下。

“今日放晴,出去走动半个时辰。”

听见男人出声,闻蝉抿抿唇。

“不了,月信就要到了,身上发虚。”

其实没有发虚,可上回到外头走动,谢云章还用银链牵着她。

那银链自她衣摆下方伸出,坠在裙面上,又落进男人手心。

有一回石青过来递信,不过远远瞧见,目光便在两人间好一阵打量。

太丢脸了。

好在谢云章算一算日子,信了她的说法,只叫后厨给她熬了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