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静重新盘膝而坐，可沈舟的身影在识海中愈发清晰，在胡思乱想中，真元突然在她的经脉中暴走，喉间也跟着涌上腥甜。

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

“凝神静气，导元归海。”

清冷的声线如月华泻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林语静体内那暴走的真元，顿时化作温顺的溪流。

不仅如此，原本滞涩的关隘竟水到渠成般贯通，待她回过神时，修为已成功突破至第四境！

可林语静顾不得查看境界，便第一时间睁开双眼，只见一道墨色身影正站在她身侧。

少年负手而立，广袖垂落如云，那双点墨般的眸子正静静地望着她。

明明已是半步武圣的绝巅存在，却将周身威压收敛得滴水不漏，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在武馆向她请教的少年。

林语静明白，这是沈舟特意将所有锋芒都敛入了鞘中。

大殿内的烛火忽然暗了三分，不是灯盏将尽，而是那人站在那里，便夺去了满室光华。

“恭喜林馆主破境。”沈舟唇角微扬。

“多谢......”她怔怔应道，余光瞥见秦海等人仍在议论着沈舟的丰功伟绩，却对于突然出现的沈舟本人视若无睹。

想必这也是准武圣的某种手段吧。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林语静轻声道："你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是......”这一点就连沈舟都无法否认，他只能点点头，转移话题道：“修行可还顺利？”

“再好不过了。”林语静扬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喉间却像堵着什么。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却只能干巴巴地问：

“听说你马上要去西大陆了？”

“嗯。”

“要平安回来。”

林语静回道，将“带我同去”四个字咽回心底，她很清楚，她这等境界，在即将远征西方的武圣眼里，怕是连当个随从都不够格吧？

沈舟打量着林语静的样子，沉默了一瞬，目光落在她微微发颤的指尖上，忽然开口：

“林馆主何必妄自菲薄，于我而言，你从来不是可有可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