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枚泛着银光的通宝:"若是旧钱,鱼鳃血早该渗进钱眼了。"阳光下,宝字暗纹里的血痕清晰可见,却无半点锈迹。
布商老周适时挤到前排,腰间新铸的磁砂秤砣叮咚作响:"昨儿用新钱进的蜀锦,晌午就赚回三倍利钱!"他抖开匹月华缎,丝光里流转的银线竟与通宝暗纹如出一辙。
几个绸缎庄伙计趁机推着满车新币穿过人群,钱箱开合时飘出的不再是铜臭,而是户部特制的沉香味。
当第一缕夕阳染红参田沟壑时,漕运码头上已经响起新币碰撞的脆响。
卖菱角的小贩发现,用通宝结算的商船竟然比铜钱船早半炷香卸货——押运官腰间磁砂牌能直接感应钱箱成色。
李明站在望江楼上,看着靛蓝色参须在磁砂腰牌里缓缓蠕动。
三天前捣毁的假币窝点位置,此刻正在牌面上闪烁幽光。
他蘸着参汁在窗棂画了道曲线,西边绸缎庄二楼忽然闪过半片金丝帘——那是钱庄掌柜们最爱用的苏绣纹样。
钱庄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时,金算盘正把三枚靛蓝参须碾碎在墨砚里。"去告诉米行的陈掌柜,就说户部新钱掺了磁砂粉,吸人阳气。"他蘸着墨汁在黄表纸上画出扭曲的符咒,"再让当铺把旧币兑率提高两成。"
当第一缕谣言飘进秦淮河畔的茶楼,卖菱角的小贩发现装新币的磁砂匣子突然变得滚烫。
穿绸衫的米商指着匣盖上蠕动的参须惊叫:"这钱箱成精了!"人群轰然散开,撞翻了夏元吉刚支起来的汇率公示牌。
李明赶到码头时,正看见几个短打汉子往钱箱泼狗血。"这新钱噬主!"领头那人举着泛绿的铜钱高喊,"昨夜刘记布庄用新币进货,今早库房全爬满靛蓝参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