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他连忙开口缓解气氛:“我们的意思并非是要责怪谁,只是你们要是不拿出个章程来,大家难免会心不齐。到时候,这两年的心血可就都白费了,之前投入的成本到现在还没收回来六成呢。
如果不能继续下去,我们家底厚,或许还能撑一撑,可下面的中小商人就不见得能坚持得住了。” 张辉彦的语气诚恳,试图说服柳鸢重视这个问题。
柳鸢没有再继续针锋相对,张辉彦见状,便继续苦口婆心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年初开始,粮价就已经开始回升了。
当初河运遭受打击,导致江南两淮的士绅们几乎退出了船运业,运价下跌对粮价等大宗货物价格下降的影响已经逐渐消散。
可南北的现实需求并没有改变,北地的粮价一天比一天高,如今又正值战事,稍微涨点价也是常理之中的事,难道还会有人出来指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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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们还在北方的许多地方改种棉花,这进一步加剧了北方粮食产出的下降。当初太清宫辩论,俞阁老可是拿自主商业买卖行为当作借口,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我们想要反对,也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啊。
现在的问题是,海运粮食专供辽东战事,漕运征收的漕粮本就不足以弥补北方的粮食缺口,如今更是如此。
江南的士绅们联合大粮商截断了南方粮食买卖的渠道,通过囤积的方式,造成南方粮价飞涨。
我们如果继续维持北方的低粮价,那就是在亏本,而且我们在南方买到的粮食也远远满足不了北方的需求。你们总得拿出个解决办法来吧!” 张辉彦一口气说完,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满心期待地看着柳鸢,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柳鸢当然清楚张辉彦所说的这些现实困境。起初,他们凭借低运价带来的低成本,将那些竞争对手挤出了市场,成功垄断了北方市场,通过垄断获取了丰厚的利润。并且在保障北方市场份额的同时,联合漕运衙门,借助河运风波,控制了河运渠道。
可现在,江南的地主们开始发起了强有力的反击。他们在失去河运运输渠道的情况下,并没有选择接受比商社内部运价更高的现实,继续咬牙坚持。
而是一方面开始大力建造船厂,预备自建船队。由十几家大的徽商、苏杭商人牵头,他们之所以被迫建船厂,是因为在河运动荡之前,江浙的大船厂就已经被商社的订单塞满了,他们根本没有地方买船。不仅如此,商社内部也在新建船厂,以满足海船、河船的需求。
另一方面,士绅们采取囤积粮食的手段,抬高江南的粮价,导致江南粮食数量减少,使得他们的买粮成本大幅提高。即便叠加低运价,也无法弥补南北买卖的亏损。
而且由于他们推行改种棉花的政策,北方的粮食缺口远远大于往年。
在粮食缺口如此巨大的情况下,高粮价就难以避免。他们低价售粮无疑是愚蠢之举,而高价售粮则意味着河运带来的低成本被从江南采粮的成本所抵消。他们的对手即便采用陆运,只要保持和他们一样的售价,对方都是盈利的。
如果继续维持这种状况,双方都只能获得微薄的利润,百姓也无法从中受益。而对手只要熬过造船周期,就可以在河运领域重新与他们展开竞争,这样的情况是商社内部的商人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柳鸢心里虽然明白这些,却不能在这帮商人面前过多透露。他神色冷淡地说道:“我再说一遍,这与我无关。如果你们想解决问题,就等文郦五月到京再说吧。这次他升任户部郎中,有的是时间和你们商量。”
张辉彦和白崇寓对视了一眼,无奈之下,只得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和焦虑。好歹现在有了个准信,知道该等谁来解决问题了。
如今贾琏不在京城,谢鳞忙于军务,商社内部竟然没有勋贵之人负责此事。柳鸢、韩奇都对这些事务毫不感兴趣,要不然他们二人也不至于被推出来,缠着柳鸢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