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刺鼻的血腥味如同一团浓稠的黑雾,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
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像一群无形的蚊虫,不时在贾环鼻间嗡嗡乱撞,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王熙凤吃力地睁开眼,浑浊的视线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缓缓聚焦在贾环脸上。
她的眼睛周围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仿佛两个黑洞。
她的手指如冰碴般冰凉刺骨,紧紧地抓着贾环,那触感好似枯树枝般干硬。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贾环甚至能感觉到她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凸起的轮廓。
她浑浊的眼神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像两团幽绿的鬼火。
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那笑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那烛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光影在她脸上不断变幻,让那笑容更添几分阴森。
“环兄弟……”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质感,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我,之前,收敛的,一些银子......”王熙凤断断续续地说着,气息越来越弱,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一阵沉重的喘息声。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都给了,贾府的,私兵……”她眼神飘忽,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眼神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嘴唇微微蠕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甄应嘉,和,太太,他们……”王熙凤突然猛地咳嗽起来,鲜血如喷泉般从嘴角涌出。
那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晰,仿佛是生命消逝的倒计时。
贾环的心脏猛地一沉,他隐约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正要浮出水面。
他紧紧地握着王熙凤的手,感受着她逐渐冰冷的体温,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一字一句地问道:
“还有什么?凤嫂子,你告诉我,还有什么?”
王熙凤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蓝,秉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吞噬了。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光彩。
她如同一个破败的木偶瘫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敲在了贾环的心上。
贾环忍着悲伤,深吸一口气,将染血的囚衣藏好后,才将狱卒叫了过来,查看王熙凤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