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走那年绣的。”
陈薇伸手擦拭着溅在十字绣上的冰晶,然而,她的动作却有些慌乱,不小心将绣线勾出了毛边。
“针脚太乱,姐姐说像尸体的缝合线。”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看着陈薇如此痛苦的模样,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陈薇,别太难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轻声说道。
陈薇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我只是...只是有时候真的很想他们。”
我们来到卧室,樟木衣柜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陈薇费力地拉开最下层抽屉,从一本褪色的解剖图谱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两个穿着护理系制服的女孩在实验室里对着镜头做鬼脸,她们的笑容灿烂而纯真,身后的液氮罐泛着冷光,与她们的笑容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是姐姐实习第一天。”
陈薇的指尖在玻璃相框上缓缓划动,留下一道道水痕,仿佛在试图将过去的时光重新勾勒出来。
“那天她偷带我去看人体标本,结果我被福尔马林熏吐了。”
冰晶顺着她脸上的笑纹再次爬上脸颊。
“她当时说...说等我长大了...”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相框边缘迅速凝结出霜花,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波澜。
我急忙凑上前,替她拂去眉间的冰碴,那触感冰冷而坚硬,就像触碰博物馆里封存已久的古尸。
陈薇的瞳孔有些涣散,视线穿过我,望向虚空,仿佛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你知道吗?消毒水其实有二十七种味道。姐姐说最苦的是停尸房专用那款,闻着像冻僵的知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岁月的洪流渐渐淹没。
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猛地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完全不像一个垂死之人。
“储物间!”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腕间的血管,眼神中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