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看呐,如今咱们已然稳稳掌握了整座蓟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倒不如痛痛快快直接杀入王宫,将那韩广一举斩杀,而后恭奉君上为新燕王,这不就万事大吉了嘛!”铁莫见一众文官为了此事争执得面红耳赤,却始终没有个定论,忍不住瓮声瓮气地大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豪爽与急切。
“不可!万万不可!若如此行事,君上在天下诸侯眼中,必然会被视为得国不正。如此一来,日后恐会滋生无穷无尽的祸乱,这可不是小事啊!”刚刚被韩广晋升为上大夫的剧泽,一听铁莫这话,当即便面露焦急之色,赶忙出言阻止,言辞之中满是忧虑。
“剧大夫所言极是!为何楚国连续派出两名使者,分别前往赵、齐两国,却没有同时派遣使者前来与我燕国联络呢?究其根源,便是因为韩广得国不正啊。所以,君上绝不可重蹈覆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蔡进与剧泽乃是至交好友,见剧泽出声,立刻在剧泽说完后便出声支持,表情严肃而认真。
“得国不正又怎样?那韩广如今不也照样让楚国承认了他的王位嘛!只要咱们手里牢牢握着兵权,占据着数郡的广袤地盘,就算天下诸侯不承认又何妨?难道说,咱们最终不还是要与他们逐鹿天下,一争高低的吗?”臧荼忽然情绪激昂地站起身来,豪情万丈地向下首所有支持自己的人发问,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末了,他神色决然地做出决断:“后日,调大军气势汹汹地入城,直捣王宫,彻底改朝换代!”
“喏!”见臧荼已然斩钉截铁地做出决断,燕海、剧泽等人虽心中或许还有些疑虑,但也只好齐齐拱手,高声应喏,声音在屋内回荡。
寒役与章振两人率领着一万禁军骑兵,浩浩荡荡地南下。一路上,寒役心中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跟在寒役身后的禁军都尉任萧,敏锐地察觉到寒役脸色不太对劲,赶忙恭敬地拱手,关切地问道:“将军,您可是有什么心事?”
“不知为何!本将心中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仿佛有天大的事将要发生,而且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压抑。”寒役见是任萧询问,便没有隐瞒,直言相告,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恐是将军多虑了吧!您想啊,不说咱们此次南下,可是带着一万精锐的禁军,就单单算上范阳、易县一带驻扎的安南将军手中的人马,那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啊。我等此行,必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任萧并不知道臧荼等人正谋划着趁着寒役领兵南下之时起事,还以为寒役是因为太久没有领兵出征,故而担心路上会遇到波折,于是赶忙劝慰道,试图让寒役宽心。
“但愿如此吧!”寒役深吸一口气,而后无奈地叹道,心中的忧虑却并未因此减轻多少。
范阳城。
郦食其在余樊君与五百楚军精骑的严密护卫下,一路顺风顺水、畅通无阻地到达了燕国境内。而后,提前收到消息的师大原,立刻派遣都尉阎安,快马加鞭地前往迎接,将郦食其一行人接入了范阳城。
“将军!在下奉我主之命,前来诚挚邀请燕王加入反秦联盟。此前承蒙将军不弃,让在下在范阳叨扰了数日。在下虽说对于燕地那独特的风土人情很是心驰神往,奈何上命难违啊。所以,在下想今日便起身,赶赴蓟城,待得完成主命之后,再来与将军把酒言欢、畅叙情谊!”郦食其与余樊君进入了范阳县衙,见到师大原后,便开门见山地直接告辞道,言语间透着一股干练与坚决。
“先生,您这也太过着急了!本将刚刚接到大王的密令,大王特意派了禁军将军寒役、上大夫章振,代表他前来隆重迎接先生进入蓟城呢。所以啊,还请先生在范阳再多逗留几日,耐心等待王使前来迎接您!”师大原见郦食其去意坚决,赶忙直言相告,试图稳住郦食其。
“哦?”郦食其听了,脸上顿时露出一副颇为惊讶的神情,随后又赶忙奉承道:“多亏将军相告啊,否则在下可就要多走好些冤枉路了!将军这一番美意,在下感激不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