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姬无萍的精血入药,陈青灵的伤很快就好了七七八八,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第三天就痊愈到没事人的样子,可以打坐运气进行修炼了。
晚雾未散,陈青灵盘腿坐在青石上,指尖在膝头轻点,引导体内残余的冰气归入丹田。姬无萍挨着她坐下,腕间五色绳扫过青石板上的昏露,忽然发现陈青灵指尖的薄茧比昨日又淡了些。
青玉蒲团上的鎏金阵纹渐次亮起,陈青灵嗅到身侧飘来的桃木熏香。身边少女正以极其不规范的姿势歪在窗边,赤足踢散了月光投在青砖上的星斗阵图。
“你行炁的路数好生古怪。”她指尖凝着剑气在虚空勾画:“《炁宗心法》讲究中正平和,你却总在寅卯之交引地煞入体......”
陈青灵腕间五色绳突然绷直,将正要凑近的少女拽落在地。
“我修的是《大漠孤烟诀》。”
“《大漠孤烟诀》?这是哪里的心法?”
陈青灵掐诀的手势微滞,香炉腾起的青烟凝成荒漠孤烟的形态。
她垂眸望着腰间褪色的狼牙坠饰,喉间仿佛又灌进那年沙暴的粗粝:“云泽国西境,赤焰荒漠。”
“哈?”姬无萍手中的《炁宗入门心法》啪嗒落地,“那里不是连筑基修士都难活过雨季?”
仿佛被这句话扯开了记忆的闸门,陈青灵袖中滑出半截焦黑的骨笛。
不算久远的记忆之中,无垠黄沙间,数十匹双峰驼正在啃食带刺的沙棘,裹着粗羊皮的牧民们用骨刀割开风干的沙蜥腹腔取水。
“我们乌洛族逐水草而居。”
她指尖轻抚笛孔处的族徽,那是用狼血绘制的火焰图腾,“荒原上,就算到了七月流火时节,沙面能也能烫熟生肉。族人要在每日昼伏夜出,在黎明前工作,用冰魄石砌好地窖,将最后的水囊......”
记忆里,万丈高的沙尘风墙曾将吞噬部族的驼队,陈青灵看见七岁的自己用麻绳将幼弟和小妹捆在骆驼背上,腰间骨笛在飓风中发出凄厉呜咽。
直到某日,驼铃声中混入了清越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