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便是沈吟月的婆母,梁夫人的庶妹花妙人。

花妙人人如其名,长得很是娇俏,一对桃花眼,看狗都深情,说话嗓音绵软懒漫还有尾音,再配上那柔软的身段,笑一笑,别说是男人,便是同是女子的沈吟月,骨头都要酥三分。

沈吟月的婆母叫花似锦,是个端庄秀丽又坚韧的性子,因为从小熟读诗书,书卷气很浓,且一身傲骨,所以才会在和离失败后,毅然带着儿子回族地,二十年来从未后悔。

在这二十年里,明面上庆远侯夫人是侯府的主母,但真正主事的,却是这位花姨娘。

花姨娘进来先给沈吟月行了个礼:“妾身拜见郡主。”

沈吟月只淡淡地看着她,没说话,等到花姨娘想要抬头时,她开口了:“你平时就是这么跟人行礼的?”

花姨娘顿了顿。

她在梁家虽只是个姨娘,但侯夫人离不开她,二房三房四房这几个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在这个宅子里,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给人行过礼。

也就今天她想要来探一探沈吟月的底细,才主动过来行了个礼,她都还没觉得委屈,对方竟然挑起她的刺来了。

花姨娘抬头:“郡主,侯夫人慈爱治家,从未将妾身看作是下人,妾身又从来——”

“祖母仁慈是她心善,我们呢却是不能理所当然。”

沈吟月站了起来,“庆远侯可是堂堂的三品侯爵之家,虽说是破落了些,终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如今本郡主成为梁家妇,庆远侯府注定不会如从前那般默默无闻,该有的规矩还是得守,难不成真等到皇后娘娘过来,你向她行了这样的礼,梁家丢了大丑之后再去学规矩吧?花姨娘,你说呢?”

花姨娘咬牙:“郡主说的是,妾身回去后便立即请嬷嬷回来教。”

“不必回去后再学,就今天,现在学。本郡主身边有个嬷嬷,原是服侍太后她老人家的,太后她疼我,怕我这性子在梁府镇不住一些人,便把她给了我。”

沈吟月笑,“可我嫁进梁府这么多天,只见梁家合家和睦,哪有人需要镇?我还想着这吴嬷嬷怕是要在梁府里长毛了,今日见到花姨娘,可算是找到事情可做了。”

沈吟月自己有战功,跟当今的皇后娘娘又是结拜的姐妹,嫁到梁家,就跟是一尊大佛似的,花姨娘那点手段只敢在后宅里使,眼下是半点也不敢使的。

她还想挣扎挣扎:“那就有劳吴嬷嬷了,只不过老太太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