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直角尺与波浪线

“放假啊!”她笑,咧着嘴,他越严肃她就越要使劲地笑。

“这种度数的酒,只会让你头痛,换不来平静。”

看吧,直角尺!

度数?多少度数关她屁事!

她喝下去能换来忘记,就够了。

她就不记得今天是几号,是星期几,甚至连自己在哪儿,她都可以“忘记”得不去理会。她要逃离世界,而它是唯一的通道。她受不了世界的喧闹,也不知该把自己安放在世界的哪里,但有了它,就可以有昏睡收留她,将她带离时间的轨道,安放进一个空白的、没有时间的、与世隔绝的世界。

现在她想要的,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而已。

她好像忘了她是怎么离开的,也忘了她是怎么到学校的,时间好像被拉成细细的蛛丝,稍微一扯,便断得七零八落。她来到学校,没上几天课,学校便放了月假,中规中矩的校园一下子变得喧闹而混乱,她不用上课了,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刚到学校时,她还斗志昂扬呢,连院长亲切地问她怎么提前回来了,完全康复了没有?她都毫无痛感有分有寸地“机智”回答了。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以什么理由给她请了一个月假,却自然而条理不差地圆了他们最后一个谎。

可是,她昂扬的斗志就在假期的清晨来临时毫无征兆地沦陷了。她置身于一群朝气蓬勃的拥挤与热闹当中,借来的秩序没有了,她心中假想的力量也被一丝一丝真实地抽空了。她鼓着一股子劲儿在漫长的旅途中刻意遗忘的一切突然醒来,殇痛延迟而至,她感到一种缓慢的支离破碎。

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碎片飞离,血色四溅,而她,得老老实实在一边看着。

她以前从不知道痛苦可以脱离身体缓慢行进,在一路奔袭的身体停下时,再追上来,本息并付地讨要它被离弃的代价。

仿佛忽然之间被没收了明天,她迷途了,在这个大千、不,在这个空白的世界里,她迷途了。生命忽然之间失去了意义,她感到一种被悬空的恐慌与迷惘。她不知道她能去哪,也不知道用什么来填补日子,她忽然发现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她可以停驻或者可以投奔的。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事,却没有一件是她想做或者能做的。

新学期五花八门的社会实践活动让人发疯,本月中文系得自己去联系小学、中学、社区或者任何单位讲一堂文言文成语故事课?

还得翻译出英文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