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刘平安正在门口方向,一把拉住他:“你冷静点。”
他心里着急,心想这小子还真是够一根筋的,这个时候还让他冷静,他不冷静还能找她打架吗!伸手推开他:“我冷静什么,我去看她!”
谁知平安更不放手了,杨跃进也跑过来,挡住他:“大哥,”两人一抱一挡正好隔在他和门之间:“哥,你先听我说,”杨跃进挡着他:“这事都过去了,你有什么话,生什么气,都等过后再说行吗?冰云也挺可怜的,都躺一星期了,有什么事你等她好了再说。”
他看着杨老三,总觉得这些屁话哪句都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不对。
“嗬,我等她好了,等她出院了我再去!”他瞪着两人,想推开他们,让出门来,但平安把他抱得死紧。
杨跃进也紧紧地倚着门,眼睛看向春生,春生看他一眼,脸上一派云平波静,好像知道他故意搞事,便冷眼看他究竟能搞到什么程度。他感觉到茶色眼镜片后冷凝的危险,觉得对上臭石头还是绕道走比较好。虽然这事适合掰开了围观,但适合事后。比如:你看,我早说过云云。“二哥!你倒是劝劝啊!”
苏鹏根本懒得说话,闹哄哄的,说不到重点。他是说话慢吗,他是着急了口吃,现在之所以别人都发现不了,是因为他说话又少又慢。孩童时的自卑,少年时的被霸凌,让他在上|山下|乡时去了最偏远的北方,认识了这辈子第一个好朋友,一个地主家的狗崽子。其实,他们中学就在一个学校,但不是朋友。那时他是有名的打架王,他是软弱自卑的小结巴,两人是两个极端,他看见他,恨不得远远躲着走。而他,根本看不见他。就算把堵着他欺侮的小坏蛋们揍一顿,也不记得他。直到他们被运动的洪流卷进偏远的小村。将近十年光阴,他学会了慢慢说话,慢慢不再被人欺侮,慢慢在滚滚洪流里从少年长成青年,从好朋友到好兄弟。
现在他就很着急,但说不出来,因为劝人的话都太长,需要讲道理,而他不擅长长篇大论。
“你,就该去道歉。”他生气时的语速能比别人慢一拍,慢悠悠得好像权威一样:“她是、因为你,才弄成那样。”
伟健急急的心被这慢一刹,忽然清醒了不少,他太了解大鹏的说话习惯了,为他弄成那样的?他转过头:“大鹏,你说什么?”
那人不理他。
“大鹏,什么意思?你告诉我呀!”
那人不理,显然是在着急和生气,他知道这个人生起闷气来会连天王老子都不理,一天不说话也有可能。为他弄成那样?难道——他打她啦?不能。而且,他好像没回家啊!那是他喝醉了他们把他送回家他打她啦?绝对不可能!他再生气也不会失这个手的。而且——小产了?她怎么会怀孕呢?他一下就把另一件事情给想起来了,心一忽跌下去——他让她怀孕了,又把她弄小产了!不觉指尖发冷,脚发软,下意识握紧拳头,想让指尖不要这么冷得发颤,不想这让挡着他的平安更加紧张:
小主,
“大哥,”他抓着他的手:“大哥你别生气,嫂子就是怕你去报仇才不让我们说的。”
他一愣,什么?报仇?他觉得思维根本接不上:“我找谁报仇?”
平安愣了一下,方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你什么意思,刘老四?”他盯着平安,那人仍愣在自己的失言里,眼睛慌乱地扫了一下其他人,最后落在整天双进双出粘在一起的宋国治脸上,一脸的不知所措。平安不会撒谎,他撒个谎准是漏洞百出。他转头把五个人看了一眼,脑子已用这一秒钟时间把刚才所有人的话理了一遍,知道事情绝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而五个人的态度也是矛盾而奇怪的:春生对这件事情根本不想表态,连表情都是空白的。一贯饶舌的阿治低着脑袋从头到尾一言未发。苏鹏生气,拒绝理他。杨老三一如既往地世故和滑头。平安忠心耿耿,缺少主心骨,就像一管牙膏,“刘老四,你再不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明白我就揍你!”他挤道,抓住平安的衣服,语气低沉,心里知道这话一定管用。
“大哥——”平安看他一眼,求助地不知道看谁好。苏鹏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