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七辆改良盐车满载青盐驶向边境。
李勇士摸着新换的牛皮甲,突然将祖传的骨刀塞给卫渊:"这刀柄镶着六代勇士的指骨,现在该刻第七道痕了。"刀鞘上的防磨绸布还带着双面绣的温度。
落日熔金时,娜仁公主的银刀终于归鞘。
她望着西南天际升起的狼烟——那是三个部落同时点燃的盟誓烟火。
腰间的盐晶袋突然漏出几粒,落在新栽的星星草幼苗上,瞬间被夜露融成银色水渍。
篝火堆迸裂的火星溅在娜仁公主的银刀鞘上,将盐晶照得通明。
她突然抓住卫渊的羊皮箭袖,鼻尖撞上他胸前的青铜护心镜,盐晶袋里漏出的颗粒在两人衣襟间沙沙作响。
"阿布答应堆肥术时,我听见长生天在云层里打鼓。"她蒙着水雾的眼睛倒映着二十七个金线铃铛,指尖无意识地在卫渊后腰燧发枪的防冻油纹路上摩挲。
远处正在试驾新式盐车的李勇士突然吹响骨哨,三十匹改良马齐声嘶鸣盖过了她的哽咽。
乌力吉捏着染血的契书走过来,豹皮大氅故意扫过赵商人新换的檀木算盘。
两颗刻着凶卦的算珠滚进火堆,爆开的火星惊得周谋士腰间皮囊里的硬酪掉进酒碗——发酵过度的酸味混着马奶酒香,竟让巴特尔的老马低头啜饮。
"该给新式堆肥场选址了。"周谋士用骨刀挑起酒碗里的硬酪,刀刃上第七道指骨痕正巧卡住碗沿裂纹。
他说话时盯着西南方狼烟未散的天际线,那里有支商队正用改良轴承运送最后三十车雷火弹陶片。
卫渊刚要开口,东南方突然传来牛皮鼓声。
五匹插着狼头旗的驿马踏破月色,当先的驿卒滚鞍时扯断三根缰绳。
他怀里染血的狼皮信筒撞上水车基座,筒口封印的紫蜡正印着卫国公府半枚残印。
"京城八百里加急!"驿卒靴底的碎盐粒在夯土路上划出白痕。
赵商人拨弄算珠的手指突然僵住,两颗凶卦算珠正巧叠在沙盘上新标的商道节点处。
乌力吉的金耳环撞在青铜剑鞘上,他弯腰时发现信筒缠着象征丧事的黑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