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预的卧房里,烛光微黄,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向晚舟安静地躺在床上,依然沉睡!
江预静静地坐在向晚舟身边,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心中却在思索那位蒙面人的来历以及他与刘冰的关系。
方才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个蒙面人突然出现,与刘冰一同袭击了江府,且相互配合。
刘冰逃离江府后,一路狂奔,直接回到了萧府。
他的胸口还隐隐作痛,那是江预的那一掌造成的。
那一掌实在是太厉害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到萧府,一进门便如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床上。
刘冰瞪着眼睛看着屋顶,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又是一副青面獠牙,势必要把江预生吞活剥的模样。
此时,天气越来越冷,江预站起身来,走到炭盆前,将炭火拨得更旺了些。
火苗舔着炭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房间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
这一夜,江预不曾合眼,他的思绪如乱麻一般,直到天亮,他才将勉强将混乱的思绪理清。
他稍稍松了口气,起身去查看昨晚那些受伤的护卫。
好在那些护卫都是前不久的旧伤复发,经过一夜的休息,并无大碍。
江预稍稍放心了些,他还有许多要事要做,于是匆匆去洗浴后,换上朝服,准备出门。
临行前,他特意交代张勇,要好好保护向晚舟的安全,不得有丝毫懈怠。张勇点头应是,江预这才放心地离开了江府。
江预离去后,张勇带着人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狼藉。
昨晚的打斗使得院子里一片混乱,桌椅翻倒,花盆破碎,地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张勇指挥着众人,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不一会儿,院子就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琳琅来到江预的院子,看着一地的狼藉,她连忙问了张勇为何会如此。
张勇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听了,转身飞到向晚舟身边。紧紧握着向晚舟的手,哭泣着说要带向晚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由于皇上将朝中诸多事务全权委托给萧政处理,江预和肖隽两人顿时觉得上朝变得有些无趣,于是纷纷选择留在自己的领地处理公务。
这一日,江预如往常一样乘坐马车前往翰林院。
当马车抵达翰林院门前时,江预正欲掀开帘子下车,却瞥见王御医神色慌张地提着药箱匆匆登上一辆马车,并催促车夫尽快赶往宣王府。
江预心头一紧,王御医如此匆忙的举动,难道是宣王府里有人生了重病不成?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王御医临行前的一句话:“快些,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江预耳边炸响,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晚那个被自己打伤的蒙面人。
江预快步走进翰林院,他那冷峻的面容和脸颊上的两道伤痕,让翰林院的院官们都不禁心生畏惧。
众人见他进来,皆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引起他的注意,赶忙各自回到座位上,埋头专心处理起公务来。
江预径直走进临渊阁,坐在椅子上,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摩挲起来。
昨晚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刘冰和那个蒙面人显然是一伙的,他们的目标都是向晚舟。
刘冰负责引开自己,而蒙面人则趁此机会潜入房间,将向晚舟掳走。
而向晚舟刚好是昨晚从凤来楼出来就开始沉睡,这说明凤来楼前有他们的暗哨。
如果昨晚被自己打伤的蒙面人真的是宣王爷,那刘冰与宣王爷是何关系?
刘冰不是萧政的人吗,怎么会与宣王爷扯上关系呢?
如果刘冰真的跟宣王爷有关系,那么宣王爷和萧政的关系会是真的吗?
这一系列的问题,盘亘在江预的心头。江预想到此处,立马转身走出翰林院,来到刑部肖隽这里。
肖隽看见神色凝重的江预,肖隽赶紧请江预到客室坐下,并亲自给江预沏了一杯茶,递给江预,“师兄,您这脸上怎么回事?”
江预双手接过肖隽递过的茶盏,抿了一口,将茶盏放下,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疑虑都详细的告诉了肖隽。
肖隽听后,倍感震惊,他凝着眉头看着江预,“是不是需要汪泉或者顺德相助?”
“今晚我会去宣王府一趟,府里的护卫们多数旧伤未愈,所以需要汪泉到江府相助!”江预口吻温和的说道。
肖隽盯着江预,“师兄放心,今晚我让汪泉去!”
江预感激的看着肖隽,“感激不尽!”
肖隽笑着说道:“我们两个就不要见外了!”
江预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他的目光落在肖隽身上,缓缓说道:“肖隽,我怀疑真正害死我姑父的人,极有可能是宣王爷。不仅如此,先皇和萧贵妃的死,恐怕也与宣王爷脱不了干系。”
江预的这番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肖隽内心千层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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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惊地从座位上弹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预,问道:“师兄,你为何会有如此怀疑?”
江预却显得异常冷静,他依然稳稳地端坐在椅子上,伸出手,将藏在袖子里的纸条递给了肖隽。
肖隽见状,急忙伸手接过纸条,然后看了江预一眼,似乎在确认他的意图。最后,他的目光落回到纸条上,小心翼翼地慢慢展开。
纸条上呈现出一首诗:
安然心境自悠闲,是事皆能一笑间。
萧瑟秋风今又起,子规啼血夜难眠。
肖隽仔细端详着这首诗,眉头微皱,疑惑地说道:“这字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而且与林将军的笔迹如出一辙!”
江预见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背对着肖隽,凝视着窗外的景色,缓声道:“这是姑父留下的密信,是一首藏头诗。”
“藏头诗?”肖隽喃喃自语道,仿佛对这个词有些陌生。他迅速地将目光重新投向那首诗,逐字逐句地审视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他把每一句诗的第一个字连接起来时,一个惊人的发现让他不禁低声念道:“安是萧子,安是萧子,安是……天啦!”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