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倚在驾驶座上,望着前面车窗玻璃外天上的星星,慢慢被乌云遮蔽。
呵。
…我只是。
大概。
好久没有轻松地说过话了。
沉默片刻。
重新挺直背脊,进正题。
通讯器那头传来亚尔曼略显犹豫的声音,“亚瑟来了,闭口不提你…你们没事吧。”
隋刃沉默了一会儿,冷了声音:“不要让他再进来。告诉这个叛徒,联盟,不再欢迎他。”
亚尔曼呼吸略显沉重,“我知道。他这次来,没要求进会议…只说请我们照顾好玛西亚。他脸色不太好,似乎受了伤。”
亚尔曼双眼慢慢凝重。
放下餐具,望着直升机前方昏暗的薄雾。
到底是谁告的密,目前还是模糊了些。
对于亚瑟,裴死前也说过,联盟不可动他。
请,不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隋刃愣了愣:“对于盟友,我们自然会好好照顾。”望着夜空寒凉的星,已剩下寥寥几颗。
停顿片刻,垂下视线,淡淡道:“至于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沉默了一下,熄灭车子,淡淡道:“亚尔曼,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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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潜回自己房间。
把带回的一些纱布药膏放进抽屉。
冲了个澡,脏衣服也一并洗净。
把第二天要用的课本放进背包。
侧躺下。
看了看手机。
马上两点半。
早上五点还有训练。
算来,只剩下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轻吸口气,合上眼睛。
累。
筋疲力尽的身体,连带着思绪也慢慢迷糊。
眼前一个昏黄温暖的身影。
悄然弯了弯嘴角。
呵。
…妈妈。
明天,不,是今天,再过一会儿。
箫儿就要上学了。
除了那次为做任务,这是真正的。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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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四点五十一,睁开双眼,窗外是雨。
稀落,一刻不停。
昏暗,潮湿,带着蒙蒙雾气,和着淡淡清光。
从没关严的窗缝里一丝丝渗进来。
睡的很沉,很沉。
第一次从梦里抽离,带着旁观者的面具,冷眼看着自己缠身在无数个凌乱的梦里,沉沉醒来。
微微按了按左臂,酸疼不止,昨天透支过度,这会儿已经肿了起来。
隋刃微微眯起眼睛,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双眼,潮红。
低下头沉默地打理自己。
清洗,换药,包扎,最后换上铁部黑衣。
双眼泛红。
他知道,这是身体过度疲劳,睡眠不足,伤口发炎的昭示。
深吸口气,打开门。
呵。
只是,很多事,不容等。
清晨五点十一,大厅:
“粥,胃药。”曲华淡淡道,把手中的粥递给他。
隋刃愣了愣,伸手接过,粥,是温热的,“…长官。”
“药,就粥吃了。”曲华似笑非笑地看他,淡淡道。
隋刃看了看手中的粥,慢慢挺直背脊,“父亲说过,这里,不提供刃的三餐。”
“规矩,当破则破。”曲华看着道,淡淡说道,“董事长吩咐的,以后每天早上你都要喝粥,吃药。胃病需要赶快养好,林家,不要胃出血的保镖。况且这是治病而已,你的中饭晚饭,我们不会再管。”
隋刃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药放进嘴里,仰头把粥喝干。
放下碗,奇怪,粥里还有青菜。
“你左手背的血口怎么回事?”曲华忽然注意到隋刃左手的伤。
“没什么,长官。”隋刃愣了一下,淡淡答道,只是不自觉地慢慢收紧拳,向身后收去。
曲华淡淡看着他,“我问的是,怎么弄的。”
隋刃沉默,垂下视线,“…碰了一下。”
“哦,碰了。”曲华淡淡重复,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门,大步向训练场走去。
一路无话,隋刃紧跟着曲华,心里微乱。
来到昨天练习举枪的场地西角。
枪,还在桌上放着。
曲华转过头,指着百米远外的枪靶中心,雨雾中,脸上的表情并不清晰,“和昨天一样,瞄准,左臂举枪,从现在开始,直到看到有人过来再放下。”
曲华望着他,冷冷地,“中间没有停歇,开始。”
隋刃僵硬了肩膀,“是。”
提臂举起枪,对准远处的枪靶。
曲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