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真凄然道:“过个一年半载,臣也许就能走出来了……”
“一年半载……”风承熙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你索性死在里头得了!”
叶汝真娴熟地跪下:“臣有负圣恩,臣死罪!”
她想着,以风承熙的大气性,接下来就该怒哼一声发火走人了。
但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一声怒哼,只等到一句:
“还跪着干什么?躺在书房里你就能走出来了?跟朕走。”
叶汝真:“……”
虽然这话里有着叶汝真十分熟悉的不满,但竟然没有拂袖而去,着实不好。
叶汝真虽说来京城也不过几个月而已,但跟皇帝、公主以及外邦来的准驸马比起来,可以算得上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了。
只是她以为她跟过来是带路的,没想到是来当跟班的。
风承熙驾轻就熟地带云安公主和阿偌去了香汤铺子,先喝了几盏香汤。
然后去三元楼,满满地点了一桌子来自天南地北的风味菜肴。
云安公主大是钦佩:“陛下经常出宫吗?”
风承熙大大方方颔首:“不错。”
叶汝真在旁边:“……”
您敢不敢找再一家没去过的新店?
接下来只能去青云阁了吧?
“多谢陛下今日能带我出来,我虽生在京城,却是到了今日,才知京城是什么模样。”
云安举起杯,敬风承熙。
风承熙却没有举杯,他有片刻的默然:“这一杯,皇姐敬叶卿吧。若不是叶卿,朕也同皇姐一样,坐困深宫,不知天下之大,世情之深。”
云安便朝向叶汝真,微微一笑:“多谢叶大人来到陛下身边,这一杯,祝叶大人从此以后,能长伴陛下左右。”
这对叶汝真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祝愿。
但她发现云安公主微笑起来的模样真美,当初花筵初见时的瑟缩已经消失不见。
当嫡母不再为难、兄弟多有关爱、又结下一桩良缘的云安公主,就像是在积雪下已经结蕊的花朵,终于等到了冰销雪融,嫣然绽放了。
“臣也敬公主,”叶汝真目光朗澄,“愿公主将来远在伽南,念及故国,皆如今日欢喜。”
又斟了一杯,敬阿偌:“臣祝殿下与公主在伽南的每一日,亦如今日,胜似今日。”
阿偌举杯,和云安公主相视一笑,“借叶大人吉言。”
坐下来后,阿偌道:“今日在胭脂铺所见的姑娘,是叶大人的妹妹对吗?”
叶汝真还没来得及回答,风承熙先道:“正是。”
叶汝真瞧着风承熙眉梢眼角挂上了舒展的笑意,心里顿觉不好。
然后就听风承熙道:“叶卿和他的妹妹是双生子,两人相貌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着实是像到毫巅。”
阿偌笑道:“陛下既然如此信赖叶大人,何不将叶姑娘纳入后宫?一来陛下能得知心人,二来叶家从此成为皇亲国戚,岂不是两全其美?”
“……”
叶汝真:美你个头!
然后就见风承熙脸上的笑容如花一般绽放,笑得比云安公主方才还要甜,眉眼皆是春色。
他转头望向叶汝真:“叶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