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亭子里,瞧着林亭琰仍然安如泰山的背对着自己,楚南栀只得先恭敬的揖了揖身:“奴家见过六皇叔。”
林亭琰闻声,这才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朝着一旁早已擦拭干净的石桌指了指:“侄媳妇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随后命人倒茶。
待得茶水斟好后,他先自顾自的品了一小口,温吞吞的笑道:“茶是好茶,可惜等得太久,终归还是凉了些。”
听着他这番意味深长的话,楚南栀一边端起茶水礼貌性的抿了一口,一边细细揣摩着,温声回道:“不知六皇叔为何会在此处相候?”
莫非他早已得知自己要去普罗庵。
“这有何难猜,你与我那侄儿昨日连夜审了郑海川,必然是审出了吴恩荣的一些罪证。”
林亭琰一脸的漫不经心:“本王虽说长居京中,可对于平宁郡和吴恩荣的事情还是知晓一些,听说他有位母亲,常年居于寺庙之中,而那普罗庵又是处收纳早夭幼童的怪癖之所,只怕是吴恩荣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他这位做母亲的心里有愧才会想着到普罗庵这种地方为他赎罪。”
静默数秒,他又幽深的笑了起来:“否则,你说一位妾室好不容易盼到自己儿子位极人臣,不跟着去郡里享福,怎会到那种阴森森的地方受罪呢?”
楚南栀听得心里一凛。
倒真是位聪慧之人,连这都能猜测到。
“六皇叔果然心细如发。”
楚南栀抿唇浅笑:“不过六皇叔还是没有告知奴家在此相候的缘由。”
林亭琰呆呆的凝视着亭外的大雨,忽的站起身来,走到亭台边伸手接了些外面的雨水捏在掌中来回揉搓:“这场雨来得很及时,让整个南方的旱灾可以得到及时的缓解,天灾能避,本王想着人祸应该也是可以避免的对吧?”
话落,又经不住扭回头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楚南栀。
“六皇叔是想让我不要再追查吴太守的事情?”
楚南栀看不透他的心思。
拐弯抹角这一番,她能联想到的也就吴恩荣的事情。
可吴恩荣好像与他并没什么干系,他为何会帮衬着吴恩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