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延珏见他如今变得和他那娘子一般鬼灵精怪的,完全没个正形,立时来了气,愤怒的将拐杖在地上连敲数次,大声道:
“你少给为师装蒜,我看你如今是被你那娘子给带坏了,你是为官之人,举孝廉出身,身负两榜功名,怎么能和南栀一样,存有妇人之见,那陈氏是亭书的遗孀,林锦鸿、林锦芸是亭书的子嗣啊,纵然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该将她们逐出族去,若不是当年”
“咳咳。”
常延珏义愤填膺的话未说完,聂怀安就连着几声咳嗽示意过去。
常延珏立刻意识过来,缓缓说道:“大郎啊,后母也是母呀,你若违背了孝悌仁义的立世之本,必将引来许多别有用心之人的口诛笔伐,对你为官生涯必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话音刚落,聂怀安也跟着说道:“大郎,这事的确是要谨慎些,陈氏母子几人的德行整个安邻村无人不晓,可这世人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你如今身为芦堰港父母官还是得做好表率,这大白天的你让人家母女三人跪在县衙门前成何体统。”
“老师,你这真是冤枉学生了。”
林锦骁明眸善睐的浅笑道:“学生真不知她们何时来的。”
“既然如此,你还是快些去将她们请进来吧。”
聂怀安满目慈容的劝道:“你是担心她们继续为难南栀母子几人吧,这你倒是小觑那丫头了,南栀那丫头如今哪里是她们为难得了的,顶多不过是整日在跟前晃来晃去恶心人罢了,人活一世哪里遇不到几件恶心人的事情,南栀要是连这点委屈都承受不住还如何入仕啊。”
林锦骁听着也有些动容。
毕竟是二老吩咐的,他也不敢违逆。
只是想到那些陈年旧事他终是咽不下这口气。
但仔细再想,人活着不就是如此:登高被人捧,跌落遭人踩。
陈氏母女几人待自己如此,其余众人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