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眉眼半眯着紧视向他。
“两月前陛下南下之时,下官听闻巡视檀州的廷尉史惨死在了当阳郡,可凶手至今尚未捉拿归案,如今夏郡监冒死悄然入京又死于入京前夜,下官觉得此事甚为蹊跷。”
班德隐晦的提示道。
林锦骁顿时陷入了沉思。
方清岳是因为弹劾尹、纪两家才被自己打入诏狱,而檀州又是纪家的大本营,他顿时便将两桩事情联想到了一处。
良久后,他才抬起头来对班德叮嘱道:“此事先不要伸张,你速回京兆府派遣得力干手严查驿馆上下。”
如果此事果真牵涉到纪家那就不是小事了。
纪容恒提领青禾三州的大军,他二房还有位叔父纪怀章任着檀州的刺史,这叔侄二人要是勾连到了一处,那青禾三州必定再度陷入大乱。
待得班德离去,林锦骁又立即唤来张钰、何郢二人,吩咐道:“大将军,朕命你亲自带人看住纪府,何卿你持朕的旨意率领北大营骑兵即刻赶往青阳城,接管青禾三州的军队。”
交代完一切,他此时才想起了幽庭宫关押的北滨王林亭琰和诏狱里的方清岳。
北滨王一直想要见自己,他既然有此要求,那手里定然就是握着可以保全性命的筹码。
而方清岳先前的弹劾之辞早在自己预料之中,只是他念着纪家的恩情,同时也是为了稳固朝政不愿轻易拿纪家开刀。
可现在尹家已然带头将贪墨的田地和赃款上缴,而纪家却无半点动静,他不得不痛下狠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终于走向了那处一直不愿踏足的地方—幽庭宫。
护卫们打开清冷的宫门,林锦骁缓缓朝着里面走去,到得一处幽深的院落里,他随即停下脚步,只见庭院中的凭栏处端坐着一位身形瘦削的身影。
回想着此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林锦骁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才能卸去心头之很。
但想到此行的目的,他这才收起心中的愤怒,平心静气的向着林亭琰靠拢过去。
只是林亭琰见到他并无半点惊慌,镇定自若的朝他淡然一笑:“锦骁,你来啦。”
海大阿听他直唤陛下名唤,顿时火冒三丈,大声斥道:“北滨王,你好大的胆子,陛下的名讳也是你能唤的。”
林亭琰却置若罔闻的伸了伸手,冷冷的示意道:“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