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恩慈搀扶着他坐下身来,慢调不吝的细说道:“哀家听闻前朝立国时朝政甚是艰难,也常采用此法,虽是忍辱负重的法子,却终究让前朝兴盛了两百余年。”
“皇祖母虽是出于对帝国的长治久安才出此下策,但孙儿并不敢苟同。”
林锦骁肃声回道:“我帝国立朝数百年靠的都是铁腕手段,若在此时采用怀柔之策只会让戎狄人这等野心勃勃之辈利欲更加膨胀,他们要的并非一个宛盈郡主,而是我帝国的全部疆域。”
听着这话,尹恩慈也陷入了犹疑。
林锦骁又道:“之所以会有戎狄之祸,东桑、白渝之乱,皆因皇祖父、皇兄两朝党争荼毒所害,这些外族人觉得我朝内乱丛生,军力凋零,如若再行示弱,往后怕是永无宁日可言,他们必会不断挑衅蚕食我朝疆域,所以这一仗不仅要打而且还得大获全胜。”
“嗯,孙儿有骨气,哀家甚是欣慰。”
尹恩慈思忖着颔首道:“你皇兄和祖父若在天有灵,必会对你今日所言感到骄傲。”
“皇祖母放心,纵然是真到了兵临城下的那日,孙儿也会秉承先辈们的遗志,宁可马革裹尸,也绝不忍辱偷生,只要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孙儿相信我帝国终会迎来柳暗花明的生机。”
听着他这番志气昂扬的话,尹恩慈仿佛看到了先辈们马背上打天下的那段波澜壮阔的光辉日子。
危难之时,君臣齐心、文官武将同仇敌忾方是致胜的关键,绝不可在此时生出不一样的呼声。
想到此处,尹恩慈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顾虑,笑着起身:“皇帝都有此壮士断腕的决心,何愁子民不拥戴不死战,打,这一战,我帝国必当全力以赴。”
话落,凝神注视着这位朝气蓬勃的孙儿,回想着前两任君王,她感觉自己忽然都来了精气神。
看着正欲起身相送的孙儿,尹恩慈笑意嫣然的示意道:“早些歇着吧,哀家呀腿脚好得很,自己回宫。”
随后,搀着海莲应精神矍铄的往着昭纯宫行去。
......
七月的天无比炎热。
可想着一个人的七夕,楚南栀内心自然就凉快了下来。
新换了衣物和抹额,躺得有些累了,便半靠在床上,翻看着李三木刚刚整理送来的案牍,一时间脑海里思绪万千。
眼下东桑人犯境,想要彻查常老遇刺的案子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