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微微抬手,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
他稳步走下讲台,来到李二牛和那名被按着的学生付畅面前。
“先松开手。这里是学堂,不是衙门。”
陆知白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二牛满脸不情愿地松开了钳制的手。
付畅马上爬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衣襟上沾满了灰尘。
“说说,怎么回事?”陆知白看向付畅。
“学生……学生只是……”
付畅支支吾吾,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涨红了脸,哑着嗓子,低声辩解道,“学生家中老母病重,急需银钱抓药……”
李二牛忍不住插话:“院长,昨夜我亲眼看见一个人,脸上有一团红的,从狗洞溜出去,把最近的笔记卖了出去!今天又看到,原来是他!”
付畅的右脸上,确实有一团暗红的胎记。
此言一出,阶梯教室内顿时一片哗然。
许多人的情绪都激动起来。
“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瘦高学子猛地拍案而起,巴掌拍在桌面上“咚咚”作响。
“咱们辛辛苦苦学的本事,倒叫你拿去讨好国子监的公子哥儿?”
李二牛更是气得满脸通红,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俺们熬夜背书的时候,你在数宝钞!俺们挨先生板子的时候,你在收好处!”
他一把揪住付畅的前襟:“你知不知道,下届科举就快到了,国子监那帮人——”
话到嘴边,李二牛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憋得眼眶发红。
满室学子却都明白他未说完的话——若是国子监得了秘传,科举场上岂不是所向披靡……
窗边几个年长些的学子,交换着眼色。
其中一人阴着脸道:“你可想过,若因你之故,让国子监在科举中占了先机,其他人的中举机会就要少了几分……”
这话如同火星掉进油锅,教室里顿时掀起更大的声浪。
有些人都往这边挤来,至少也是伸长了脖子,在看情况。
那卖笔记的付畅被围在中央,孤立无援。
付畅紧咬着唇,浑身一颤,突然向陆知白“扑通”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