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如果还有下次还请提前告诉贫道。”

犹豫再三的鸿钧终于是彻底忍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思想在打架。

在抽象的言情小说里，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特色鲜明的定位，比如矫揉造作的假千金反派，被九个哥哥溺爱的团宠女主。

所有观众一眼就可以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但是这个世界在最初可不是简单明了的言情世界，这里是一个残酷的生态缸。

文明，种族，个体……

他们挣扎的活着，他们在黑暗中消亡。

在这样扭曲的世界里，每一个有名有姓的长生者都是疯子。

包括祂鸿钧。

短命种族的道德标准从来无法适配于长生者。

长生者当过皇帝，也做过乞丐，他们帮助一个文明崛起，也因为自身喜恶轻而易举的碾死一个样貌丑陋的种族。

长生者活得太久了，久到一人便可承载数个文明的重量。

而文明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哪怕是不义的战争，其背后也可能有各种各样曲折的渊源。

所有构成文明的个体都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种族和家园，为了延续这个腐朽破败、风雨飘摇的文明。

长生者亦是如此，他们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善恶也没有好坏的文明。

奇迹告诉爱丽丝说：所有长生者都不是好东西。

这句话的确是对的，但也有些以偏概全，或者说断章取义。

在漫长岁月中的长生者虽然做过大量的坏事，但帮助他人的好事也不算少。

可是出于智慧生物的自保本能，他们往往更容易记下他人的恶行，而通常会忽略对方的善举。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即便由于长生者的实力导致有无数大儒自发为其辩经，但是抹黑他们的无知短命种的数量更多。

众生喜欢造神，喜欢塑造出一个完美的圣人，但是他们更喜欢看到高高在上的神明陨落。

好在那盲目痴愚的造物主还记得鸿钧的善举，并且依然将鸿钧奉为一位伟大的圣人。

这很好，鸿钧很开心，因为是代表着祂过去的举动仍被造物主认可。

但是现在的鸿钧更希望那傻β造物主忘记这一点。

世界正常也就罢了，在原本的扭曲世界中圣人亦正亦邪也还算正常。

但现在这个世界的设定被修改成了“言情”，就是那种主打情绪导向，正反派都很明显，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完全不用动脑子思考的言情小说。

在这样的言情世界也的确存在亦正亦邪类型的人物，但问题是他们往往都会拥有一个相同的二字身份：“男主”。

“你没事吧？”

晦明上前想要扶起鸿钧却被鸿钧此时的气场震住。

这位刚刚还非常正经的朴素老头身上突然多出来一种晦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就是非常奇怪的气质。

怎么说呢？感觉像是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

呆呆兽天使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吧，不然怎么能看出这么奇怪的东西。

而且为什么祂还感觉鸿钧好像变帅了也变年轻了？

晦明挠头，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咳咳，小友，去协助道友吧，贫道这里不需要小友的帮助。”

鸿钧非常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才能勉强让自己恢复往常的平和。

“但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奇怪。”

晦明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祂觉得卧底天使那边不需要帮忙，还是先帮一帮这位行动不便的老人会好一点。

就在这时，呜喵王冷淡的声音从晦明身后响起：“你拿到的是什么角色？”

“什么？我吗？”这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晦明。

“放心，道友，贫道不是那所谓的‘男主’。”这是苦笑着的鸿钧。

“没事，你可以尝试争取男二的身份，亦正亦邪的也不一定会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