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庙里回来后,蔺素娥在房里待了数日未出过门。
香兰等人送进去的饭菜几乎看不出动过的痕迹。
往年一到这时候老夫人的状况就不大好,香兰本以为再过段时日就好了。
熟料······
香兰说到这时欲言又止,再三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
蔺素娥面无血色地歪在床上,看样子是时日无多了。
自己能在这府里说一不二,连二爷都要看自己几分薄面,全仰仗老夫人。
若是老夫人不在了······
香兰闭了闭眼,往日里那些阳奉阴违的小鬼还不一窝蜂涌上来把自己撕碎了。
蔺素娥这病严重至此,不过是迟迟未找出所中的是何毒,把暗地里那人揪出来,说不准还有得救。
想到这儿香兰扑通一声跪下,要说府里谁最不想蔺素娥死,她是头一个。
旁人不敢说的,她敢!
“两月前从庙里回来后,老夫人的状况就不大对,病至今日这般,全是······”
“香兰,你如实说就是,这几位大人是出了名的断案如神。”
在旁边一声不吭像个木头人似的林芳月这时却开口了。
啊?
也把我算上啦?
今天才第一天上工的琉璃眨了眨眼,侧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
林芳月一脸凝重地走上前去,握着香兰的肩膀。
“你伺候娘的时日最久,娘也最信重你,你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床上躺着的蔺素娥抬了抬眼皮,冲床边跪着的香兰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会儿房内众人的视线几乎都聚焦在香兰这个忠心的丫头身上,等着从她口中听到内幕。
偏琉璃悄无声息地瞄了床上那个老夫人一眼,若没有蔺素娥示意,香兰一个丫头敢跳出来说话吗?
显然是不敢的,所以······
琉璃将视线移到满脸涨红的香兰身上,这丫头接下来说的——
“老夫人挂念大奶奶腹中的孩子,特意强打起精神召了大奶奶来房内见了一面······”
不说十成十都是蔺素娥教她的话术,起码也要占十之八九。
“大奶奶足足在房内陪着老夫人聊了一下午的话,等大奶奶走后,老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把两个原本不相关的事儿放在一处说,难免会叫人产生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