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抱着头唰一下跑了。

下一刻，山上震动持续……雪崩了。

寒潮虽然只有几天，但长久黑雨直接形成江雪，当天就覆盖了大地。

不过，也是巧合，这一场雪崩将上山的路显露出来，倒是造福了后面前往基地的海魂队。

刘暮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正在适应机甲光一般的速度。

当然，说光速那是夸张，可对机甲速度一无所知的她，拔腿一跑就跑出几公里，然后狠狠撞击在无辜的山崖上，至于一路植被受到了何种伤害，刘暮选择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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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就说，”刘暮，一个连空间跳跃都能扛住的人，不过几分钟就适应了，一刻钟就掌握了基本武器和战斗模式。

黑桃A：【？】

说话没下文也是人类习惯之一？

地形分析之后，刘暮创飞了无数植物与山石，十分蛮横地从低点翻过了山。

翻了山，站在高处都能看到数公里外的浓烟滚滚，刘暮心凉了半截。

黑桃A：【所以，宿主您要说什么？】

“完犊子了，”刘暮很纠结，连带着机甲也做出愁云惨淡的‘囧’脸，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只能把整座城都炸了，不然就弄个原子弹把这一片都炸了，妈的，还好大山给它们围在这一块，不然丧尸扩散出去。”

【……】黑桃A，【宿主，你的人性呢？】

“我的人性跟丧尸有什么关系？”刘暮丝毫没有道德压力，“你与丧尸都不是人。你说，这个机甲是不是二手的？”

黑桃A语气直白，【是。】

“晚点再跟你算账，”刘暮磨牙，就说她怎么总觉得里面一股子非人类的怪味儿，“重复利用也不知道先消毒。开启内部自动清洁，这味儿他妈的是要熏死人啊？”

刘暮没有刨根追问，但这件事她记下了，等有时间一定要好好问一下，搞不好这个破系统也是‘二手货’。

【那活人救不救？直接将这片区域湮灭的话，机甲中仅有一发的Q弹就可以做到。】

“我先去看看，”有了机甲，刘暮并不惧怕丧尸病毒。

丧尸或许伤害不了她的身体，可万一打斗过程中破个皮，丧尸病毒可不嫌弃伤口大小。

爆炸时不时响起，这就说明城市中还有活人，随着靠近，刘暮越发清晰认识到这场战斗的惨烈。

从离开车队，到此时靠近海阳，全程也不过一个半小时，可她还是生出一种来晚了的愧疚感。

通过机甲发声系统的扩音，她很快联系到了牛波一。在野外，狗子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它已经将城市外围绕了一圈，老远去朝刘暮诉苦。

“汪汪汪，好怕怕，到处都是丧尸，主人，狗狗怕死了啦！”

刘暮很想问问黑桃A能不能给狗子也换一套语言系统，可一想到这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亲狗子，忍忍算了。

“过来跟我汇合，”刘暮通过系统给它发送命令，“跟着我，别咬丧尸，也别被丧尸咬。”

她的各个循环系统可以轻松消灭进入体内的丧尸病毒，但牛波一并没有这么强大的能力。一想到要是自己的狗子变成了丧尸狗，身上到处流脓掉腐肉，接受不了一点。

牛波一是个听话的狗子，按照狗脑子中出现的安全路线，在城市外跟刘暮汇合。

海阳市区是一座典型的旅游型城市，规模并不算大，建筑风格偏向优雅轻松，就算被灾难、黑雨以及战斗毁了三遍，可许多地方还能看到曾经的风貌。

说白了，整个海阳市就是一座背山面海的海湾城市，跟附近的岛屿有桥梁相连，在大雪之中，整个海湾少了曾经的温馨浪漫，反而平添了一副肃然。

离开纯野生地形，道路让机甲的速度又添了几分，急速掠过一个个居民小区，路上行尸走肉般的丧尸逐渐出现。

整个海湾就没有未休整的地段，交通便利到让海城长大的刘暮都羡慕，路边居然还有一些没有毁在灾难中的热带行道树，变异的并不多，笔直地立在风雪中。

刘暮紧盯城区方向，在一声声炮火中进行了两次提速，根本没时间看那些珍稀的树木，严寒持续下去，这些树很快也会死亡。

牛波一在通往市区的立交桥上跟刘暮碰头，呜呜一阵，说了它见到的惨象，“大家都变异啦，狗子落泪，太多了，跟狗狗的毛一样，人类被围困啦。”

通过黑桃A读取狗子的见闻，很快找到了三处人类坚守的区域，两处是军方的，一处看起来像是民间自发组织的。

让她疑惑的是，并没有教会的踪迹，要知道‘十三圣洁修女会’之前通过某些方式取得了在华国宗教资质，可以合法传教。

披了上帝相关的皮，拥有自己的教堂和教众，也有专门的标志才对。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段影像被黑桃A筛选出来，那是一座被丧尸围得水泄不通的教堂，规模只有中等，但十字架上挂的却不是上帝的儿子，而是一个女神像。

就在他们前行的路线上，刘暮挑了挑眉毛，果断选择了前往军方基地。

……

作为海阳基地的最高军事与行政长官，白冲浣拥有仅次于军区首长的安全级别，按理说，在辖区遭到不可抗的毁灭性攻击时，他是可以带领部分军队离开的。

可，那不是他白师长的风格！

“封锁第一街区！”

此时的白冲浣站在五米高的基地围墙上，亲自指挥战斗。

他是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军事领导，原先最大的遗憾就是在军事学院中学习的知识无法畅快地用于实战。

当然，不是说国泰民安不好，但他的理想是成为先辈那样的常胜将军，谁不想在战场上从容指挥，在绝境中冲锋陷阵呢？

小主，

他的晋升很顺利，其中实打实的军功却少得可怜，大型战争的指挥更是从没体验过。

就在领导找他谈话，让他准备晋升少将时，他拒绝了，只说自己缺乏经验，不着急。

然后，灾难就发生了。

说句不好听的，其实他是有点兴奋的，终于让他有了运用本事的机会。

即便只是奔赴救灾，建立基地，但护佑一方的重责实打实地落到了他肩上，他扛起来了，很自豪！

更别说，白冲浣看了眼自己银白的手掌，他的身上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军绿军官制服笔挺肃杀，即便有几处烟熏火燎的痕迹，更显出战场上男人的铁血与狠劲。

一双如猎鹰般的眼睛盯着外面冲击高墙的丧尸，犹如看一群撼树蚍蜉。

“师长，所有通道封闭，所有人员都检查了，没有新增感染者。只是……”

副官张麟有些为难地停下，这场袭击来得太突然，病毒扩散得太快，他们根本没有准备。

海城壁垒那边确实传递了丧尸病毒相关的情报，可海阳市拥有天然的封闭地理优势，他们最近又忙着迎击寒潮，一时疏忽了。

“只是什么？”

白冲浣心里有底，但还是需要下属说明，“有多少？”

听着这么说，张麟就知道这件事必须汇报得详细，不然要挨一顿，他们师长可没有人在高位不亲手揍人的讲究。好几次身边的人违纪，都是这位大佬当着军队和群众的面，亲自用军棍抽人，就是让大家知道基地之内，军人与群众平等，该罚都得认。

“大米一吨，面粉八百三十公斤，食用油……”

一串数字说下来，听着不少，可张麟下面的话就让人担忧，“群众四千三百二十三人，我们队伍加上后勤和其他工作人员，还有五千七百七十五人。这些粮食只怕撑不了几天，照目前来看肯定等不到下次壁垒调配物资，不突围的话……”

只有死路一条。

壁垒说的是极寒来了，物资调配改为半个月一次，上一次是三天前。

“其他地方损失情况？”白冲浣手里的望远镜最远只能看到市区内的两处聚集点，但丧尸是从市区外来的，也就是说，其他几个基地很可能更早受到攻击。

“两小时之前五个点都能联系，半小时前就只能联系到两个县城基地了，当然，或许其他基地可能启动了紧急避难……”

张麟说不下去，丧尸数量在人群中呈几何倍增长，连市区这边都损失过半，外面那些小地方只怕沾到就凉凉。

“去点一队人，”白冲浣放下望远镜，毫无预兆地说：“给我准备一套作战防护服，我亲自带队。”

听他说第一个句，张麟就匆忙拿起自己胸口的望远镜，果然，数百米外的一栋大楼楼顶，数十人被围困。

“师长，您不能亲自去！”

张麟立刻阻拦，“我们现在无法启动飞机，从地面过去几乎不可能，您出去也无济于事啊！”

“用特别行动队的作战方式，”白冲浣刚出军校时曾经参加过特别行动队的训练，“看到那边的楼没，这个距离用溜索刚刚好。”

“师长！”张麟作为一个合格的副官，不仅要服从命令，还要确保白冲浣的安全，如果二者冲突，执行第二条。

“它们伤不了我，你把其他人安排好，这一战，我主C。”白冲浣抬起手朝张麟晃了晃，银白在积雪映衬下有点晃眼，很好，很嚣张！

白冲浣身上的变化没几个人知道，恰好，张麟就是这几个中的一个，还是最早的那一个。

基地负责变异类研究的医生研究不明白，刚好那段时间海城壁垒那边的刑天阳又不在，只能定期检查确定白冲浣是健康的。

健康，太健康了，才让这位大师长最近总是喜欢亲自上阵，美其名曰要开发身体潜能，更好地护佑海阳平安，鼓励手下战士们。

张麟是劝说不了了，急匆匆去点人，都挑的师长身边用惯了的特战队员，算是勉强能跟上白冲浣吧。

一刻钟后，整装待发。

白冲浣换了一套同样的防护服，里面套的是同统一制式作战服，防弹背心什么都配齐。

损失虽然严重，但严重不到师长这个位置，加强师的底蕴也不可能轻易就没了，其实张麟的担心有点多余。